“不知不覺就快深秋了，小姨你看，樹上的黃葉都快掉光了。”白起寧指著院子裏的大梧桐樹。
自古悲秋多寂寥，楊琉璃眸子黯然，月光再皎潔，也照亮不了她的心。
“這菊花還很香。”白起寧摘下一朵小菊花，插到楊琉璃的發髻上，顯得別致好看。
白起寧忍不住想到了李昭平，那日在菊林裏，她與李昭平追逐嬉戲，為對方的發髻上插滿了菊花。
這才離開蓉城不到半個月，就開始想他了。
白起寧深深吸了口氣，一年半載裏都很難回到蓉城，不該多想他，還是不要想了，免得自己傷感。
楊琉璃也不願怎麽開口說話，目光空洞無神，枯葉凋零，菊花淩寒盛開，反倒是讓她的心隱隱作痛。
她不就如同這院子裏的枯葉嗎？寒風一吹，便凋零入塵土中。都說花無百日紅，菊花依舊耀眼綻放，而她的臉依舊蒼老黃枯。
“小姨，這幾天我不在，雨燕她們照顧你，還習慣嗎？”
“她們很好，還想到了在藥裏加入蜂蜜蜜餞，藥就不那麽苦了。”
“喔？她們也是用心了。”
“起寧，謝謝你，至少讓我生命的最後一程，過得平靜安寧，我喜歡現在的生活。”
“小姨，不用說謝字，你喜歡就好。”
……
高高的屋簷上，坐著個高大英氣的人影，白戩就靜靜坐在那兒，遠遠看向那邊院子裏，看著她們散步賞菊。
“吱吱吱——”小白狐忽然冒了出來，演著屋簷頂，蹦躂著到白戩的身旁，坐了下來。
白戩側頭看到小白狐，眼中閃過一絲愕然，他伸手輕輕撫上它雪白的長毛，大概是它見他太寂寞，所以才來陪伴他的吧。
“起寧以前老誇你有靈性，我還以為她是說大話，現在看來真的是啊。”白戩揉了揉小白狐的頭。
“吱吱吱——”小白狐乖乖呆坐在白戩的身邊。
“你明明是一隻狐，怎麽叫聲卻像是小白鼠。”白戩咧嘴而笑，“其實當狐狸挺好的，不會有奢望，不會有遙不可及的夢。”
小白狐瞪大眼盯著白戩，什麽是遙不可及的夢？
“也不會有心裏眷戀放不下的人。”白戩語氣低沉，補充了一句。
心中想念的人？小白狐想了想，有啊，它喜歡的人可多了，它就舍不得白起寧啊，還有李昭平、鍾離楚他們都挺喜歡的。
小白狐的身體猛然顫抖了下，它的腦子裏竟然浮現出玄無止大師那清心寡欲的模樣。好久好久沒有見到大師了，真的是很想念啊，就算是睡在他的腳邊兒，聽他念佛經，也是特別幸福滿足的。
白戩明顯感覺到小白狐身體異樣的顫抖，瞥了一眼：“難道，連你也喜歡的人？”
“喜歡她，卻隻能遠遠地看著她……”白戩的眸子，映襯著清冷皎潔的月光，分外明亮，“已經快記不起來，什麽時候對她動心的，少年時期最初的懵懂吧。自那以後，心裏隻有她，不再有別的女子。”
她是一道流彩亮潔的白月光，無論經曆過什麽，在白戩的心裏，永遠是聖潔美好的。 本章已閱讀完畢(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