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在外麵,隻聽見聲音,沒有親眼瞧見,謝鸞因還以為殺人的話,隻是胡說的。
誰知,到了近前,這才瞧見地上血泊中,果然躺著一個人,隻是,看那抱著胳膊痛呼的樣兒,應該是沒有傷著要害,但隻是這樣放任不管,流的血多了,那就不好說了。
張繼北望了望那個人,又見謝鸞因神色淡淡,一時之間,麵色幾變,卻是逞強道,“我……我才不信!不過就是幾個賤民,又是他們先聚眾鬧事在先,我……”
“張大爺!”謝鸞因淡聲打斷他,“這粥棚是江家的,不是你張家的吧?這些官差,也是知府衙門的,江大人是福州父母官,這些百姓,是從各地來投靠的,就是看著咱們江大人愛民如子的官聲,今日雖說事出有因,誰對誰錯,不如留待下來再掰扯。現在,人命關天啊!還有……”
目光輕輕一轉,望向那個明顯捕頭妝扮的官差,“這位大人,你領的是江大人的命,是讓你來維持秩序,可不是讓你將場麵弄得越發不可收拾吧?這些事,張大爺不懂,你也不懂麽?既不勸誡,還要動容,若果真將事情鬧大,這件事,是張大爺擔,還是你擔?”
這一番話,連語調也沒有提高,可那個徐捕頭卻是硬生生打了個寒顫,抬手,便讓手底下的人住了手。
“張大爺?”謝鸞因又轉向張繼北。
張繼北的鼻血總算止住了,理智亦是稍稍回籠,不得不承認,這個婦人說得有些道理,麵色訕訕,朝著底下人吩咐了一聲,便有幾個家丁上來,將那人用木板抬了下去,應是去就醫了。
謝鸞因稍稍鬆了口氣,這場麵,好歹是稍稍平穩了下來。
隻是,她這口氣,到底鬆得太早了些。
“這位就是齊大人的夫人啊!聽說,這位齊大人最是個愛民如子的青天,咱們不如請齊夫人為咱們做主?”
“方才,這些江家的人和官差是要打殺了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啊!雖然我們隻是賤民,但也是一條人命,適才,官差是要以權謀私,草菅人命啊!”
“看看!這還有好些人都被官差打傷了呢。這要怎麽算啊?”
正在這時,本已經安靜下來的人群中,卻一句一句爆出這樣的挑釁的話來。
本來情緒已經平複下來的難民們又被激起了怨憤來,便有人開始附和。
謝鸞因眉心一蹙,目光如箭,往人群中掃去。
目光定在某一處,那人卻已一閃,躲到了旁人身後。
再轉向另一邊,亦是一樣。
謝鸞因眉心深攢,往胭脂瞥了一眼,胭脂會意地進了闖進人群中,去將挑刺兒的人給揪出來。
“看來,大家夥兒有許多怨氣,大家七嘴八舌的,也是說不清楚,不如,找兩個人作代表,上來說個清楚,如何?”
謝鸞因正在沉吟間,驟然聽得身後的張繼北道。
這人這會兒倒是冷靜下來了。
方才,怎麽沒這機靈勁兒?
人群裏,窸窣一陣,竊竊私語之聲此起彼伏。
過了一會兒,倒還真有幾個人影從人群中,走了上來。 本章已閱讀完畢(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