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裏帶著兩分抱怨,但謝鸞因卻聽得出來,她哥這是沒能參與最後的一仗,心有怨氣呢。隻是,大抵也知道齊慎這是為他好,這怨氣又隻能憋在心裏,隻有在妹妹跟前,才能露出一兩分來。
“既然傷了,就好好養著就是。有二哥在,我就更能睡得踏實了。”
謝瓚也是聽說了她這裏早前常有“客”來訪的事,當下,便是沉凝了臉色。
“他們還敢來?”
“有二哥這麽一尊黑麵神在,自然是不敢來了。”謝鸞因笑嗬嗬道。
事實上,自從將那長命銀鎖丟出去之後,便也沒有來過了,不知道是真正投鼠忌器,還是因著自顧不暇了。
畢竟,已被齊慎追成了喪家之犬。
隻是,謝鸞因沒敢掉以輕心,喪家之犬,最可能絕望的反撲,不計一切代價。
謝瓚抱著雙臂,沉凝了麵色,倒是覺得他留在這兒,也不錯。
那邊,謝鸞因已是將那口小箱子打開來,瞧見箱子裏的東西,額頭上卻有黑線劃了下來。
箱子裏放著一張小弓,小巧玲瓏,是用上好的櫸木做的,打磨得甚是光滑,另外,還配了兩筒雁翎箭,和一隻小小的扳指。
“這人是不是忘了壽哥兒才百日呢?”那小弓再小,那也得孩子幾歲之後才能用,現在就備好,是幾個意思?
謝瓚卻理解得很,“望子成龍嘛,咱們家爹從前不也老早就給我們備好了馬和弓的?咱們武將家的孩子,剛會走路,就會騎馬,剛能用筷子,就能引弓射箭。”
你就吹吧!謝鸞因麵無表情地合上箱子,讓人抬去了庫房裏放好。
什麽望子成龍?她看啊,是齊略商有了兒子,高興傻了,從前還說什麽不介意,都是騙她的呢?
看吧!這回,也隻光記著他兒子的百日了,哪裏有半句話帶給她的?
謝鸞因心裏有些泛酸,杏眼沉了下來。
謝瓚還跟在她身後叨叨,“我說真的啊,咱們家壽哥兒可不隻有爹,就是他爹沒有時間教他,這不還有舅舅嗎?”
謝鸞因根本懶得理他,回頭,便輕戳了他傷著的肋腔一下。
謝瓚猝不及防地痛呼了一聲,抬起頭便看他妹妹一雙杏眼閃著光,微眯著將他望定,“傷口不疼了麽?”
謝瓚忙不迭道,“疼疼疼!我這就回去躺著,躺著……”說罷,扭頭就走。
走了兩步,又繞了回來,可憐巴巴地望著謝鸞因道,“我住哪兒?”
千裏之外,齊慎鼻端發癢,驀然便是打了個噴嚏。
“大人?”乾一皺眉望向他,怎的突然打起了噴嚏?要知道,他家大人平日裏身體倍兒棒,就是這噴嚏,也很少打啊!該不會是生病了吧?在這要命的時候?乾一不得不有些緊張。
齊慎卻隻是淡淡睨了他一眼,轉而重新望向滿屋子的將領。
“諸位究竟有什麽想法,便說出來就是。如今,倭寇的殘部就在前麵,咱們總不能止步此處吧?”齊慎目光冷冷,手指,狠狠點在桌上的輿圖之上。 本章已閱讀完畢(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