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一會兒,程棟卻是匆匆而來。
來得很急,即便撐了傘,還是濕了半邊身子,鞋上有泥濘,營房內有女眷,可這位平時規矩古板的程大人卻是半點兒都顧不上一般,便是直直闖了進來,拱手朝齊慎行了個禮,可能都沒有發現謝鸞因也在,便是道,“齊大人,如今,杭州那邊,有些急事,需要卑職處理。隻這天氣又是這般,夫人和小公子怕是沒有辦法同行。卑職想先行一步,將這些護衛一並留下,待得天氣轉好,這才護送著夫人和小公子往杭州去。還請齊大人多多擔待。”
謝鸞因聽得杏眼輕閃,這程棟不過一個普通的東宮屬臣,哪裏有什麽急事非要讓他來處置,連他自己身上的差事也顧不得了。他就不怕擅離職守,他的差事出了什麽差錯,他回頭交不了差麽?
隻是,這程大人這麽些時日看過來,性子過於耿介古板,卻算不得一個聰明人,其實,並不太適合官場……
想到這裏,她又極快地瞥了一眼齊慎。
齊慎卻是皺眉道,“這天氣,委實不好,程大人此時上路,路上怕是不好走。若是果真有什麽急事,或許……”
“多謝齊大人,不過一些家事,實在不敢勞煩大人。”程棟匆匆打斷他,而後,略一沉吟,又道,“倒是這裏的事,卑職已是交代給許參領,他會全權負責護送夫人與小公子。”
“既然程大人有要事在身,我也不便多留。還請大人一路珍重,我們來日再見了。”齊慎亦是拱手作了別。
程棟輕輕鬆了一口氣,與齊慎拱了拱手,便是轉身快步出了營房。
不一會兒,便是與今日來尋他那人,打馬疾馳出了軍營,往北而去。
程棟的來去好似半點兒都沒有影響到齊慎似的,人一走,他便又低頭專注地望著壽哥兒塗畫,嘴角牽著笑,好似壽哥兒畫了什麽了不得的畫作一般。
謝鸞因端了一盤新摘的荔枝,走到書案邊,淨了手,一邊伸手給他們父子二人剝起來,一邊笑微微問道,“這事兒跟你有關吧?”
齊慎不愛吃甜的,也不怎麽喜歡吃水果,不過,謝鸞因剝的,他怎麽也得賞個麵子,隻是,那甜膩的味道還是讓他皺了皺眉。
倒是壽哥兒年紀小,喜歡這味道,吃得歡快。
隻這荔枝上火,謝鸞因隻給他剝了三顆,便不許他再吃了。
壽哥兒小小年紀,卻也知道母親自來給他定著規矩,也不多鬧,隻那雙黑葡萄似的眼睛不舍地望了望那盤荔枝,好一會兒後,才驀地拉扯回來,卻是將那盤子端起,往謝鸞因跟前遞,“娘,你吃。”
“咱們家壽哥兒倒也還是個孝順的。”齊慎便是笑讚道。
奈何,謝鸞因如今的身子,吃食上也有諸多避忌,對壽哥兒笑讚了一回,也隻剝了一顆,便放下了。
她這回來,不比上回,是帶了伺候的人的。
胭脂很快便將那盤子和剩下的荔枝收了下去,紅豆已端了水來,服侍著他們各自淨了手。
齊慎這才想起謝鸞因方才問他的話,幽幽道,“我也沒做什麽。” 本章已閱讀完畢(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