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5.老邁病纏

“我看到他們就是在走路，沒有什麽好看的，還沒有我們老虎好玩呢。”虎大哥說。 “我看到過他們婚喪嫁娶，劫財害命。他們人類也跟牲畜一樣，自相殘殺，卻要統轄著我們，憑什麽？”虎媽氣憤地說。 “他們人多嘛。”虎大哥說。 “他們聰明。”林威說。 “說起聰明，你比他們更聰明！”虎媽說。它想起林威小時候，把他從村民家裏叼出來時，膽子大得很，還衝虎媽笑了，虎媽在他天真無邪的笑容裏，決計要好生收養他。 “我是誰？”林威問虎媽。 “你是嗷嗷，哥哥，你犯傻了。”虎小妹說。 “你是人類丟棄的一個孩子。”虎媽告訴林威。 “人類也太狠心了吧，竟然舍得把自己的孩子丟棄，與畜牲無兩樣嘛。”虎大哥說。 “最毒婦人心，無毒不丈夫，說的就是人類。”虎媽說。 這時林威沉默了。他不是因為“被丟棄”難過，他未曾擁有過父愛母愛，並不知其中滋味，所以根本沒有傷心難過的感覺。反而是，虎媽證實了他是一個人類，他感到異常的開心，但是，他又不能表現得太明顯，畢竟身旁是一直關心他愛護他的老虎異類，怕他們心裏不好受。他想做一個人類。 “虎媽，我們回山洞吧，有點涼了。”虎小妹說。 天漸漸也昏暗下來，他們一行往回奔去，再無人說話。 回到老虎群居洞，各自尋找食物吃了休息去。虎媽、林威、虎小妹和另外三隻小虎崽住在一個最大的洞裏，現在天氣漸熱，各自鋪了一個窩睡下。冬天時，大家是擠在一塊，抱團取暖的。午夜時分，萬籟俱靜中，林威聽到虎媽的呻吟，其他的小老虎們都睡得很沉。 林威於是起來，走到虎媽身邊。伸手去試一下虎媽腦門，“哎呀！”林威發出一聲驚歎，好燙，虎媽生病發燒了。 “虎媽，你發燒了，可能是傍晚時分吹了冷風了。”林威說。 “孩子，我老了，不中用了。”虎媽說。 “您不是才25歲嗎？還很年輕啊，怎麽就說自己老了。”林威寬慰虎媽說。 “人類高齡者可以活100歲，但是虎類是遠沒有他們長壽的。我見過老虎最高齡也就是35歲。它是老得走不動了，隻靠小虎崽給它覓食。”虎媽說。 “您要是老得走不動了，我也會給你覓食。你現在告訴我，我該怎麽給你治病。”林威說。 “去洞外牆上摘五片尖葉草來給我嚼了，看會不會好些。”虎媽說。 “好的。我現在就去，您等著我。”林威答應完就走了。 虎媽真的感覺自己日子不多了，一天不如一天，聽力，視力，嗅覺也沒有從前好了。他最放心不下的是林威，他畢竟是一個人類，是一個大麻煩，被人類一發現就會被抓去。前些年，就被抓去關了三天，後來差一點要被活活燒死，幸好救得即時。現在，無論如何不能再讓他回到人類中間去了，不敢冒這個險。隻希望他一輩子呆在森林裏，過得開心就行，保護這些老虎兄弟姐妹，平平安安過日子就行。 林威去摘了尖葉草回來了，洗淨後，喂給虎媽吃了。然後，他們重新安寢，靜待明天清晨醒來虎媽能好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