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3.相逢不識

“咚！——咚！咚！“巡街的更夫剛經過殷府，都三更天了。林威躺在床上輾轉反側，窗外夜色凝重，周圍靜悄悄的，睡不著。他有一種預感，遇上縣太爺，入住殷府，可能就是他生命的轉折點，他有點小興奮。據說殷大人也出身於清河穀，考中探花，獲得當今皇上親睞，親封黃雲縣縣令，真是年輕有為，前途不可限量。蘭木姐姐常教導說，“近朱者赤，近墨者黑。“，叫我少跟乞丐強盜土匪接觸，那樣沒有好下場的，應該多多與讀書人，英雄豪傑，正義善良之輩為友，隻有這樣才會使自己成為人們心目中景仰的人物！才會對得起這一生。因此，他才答應跟隨縣太爺殷大人。 月影通過屋外的一棵樹投入窗來，破碎斑駁。此時節已是初夏，不冷不熱，正是賞夜景的好時候，林威溜下床來。輕輕地走到窗前，今晚天上月亮又大又圓，明亮潔白，旁邊有數顆星星襯托，星光微弱，閃爍不定。這月亮好生幸福，有這許多星星陪伴！我是月亮還是星星？如果說我是月亮，那陪伴我的星星是誰？是蘭木姐姐、小猴子、仇幫主、龍崽嗎？如果說我是星星，那我陪伴的月亮又是誰？是她嗎？她在哪裏？她怎麽不到老屋山土地廟找我？林威觸情生情，內心發出一連串的疑問。 “海上生明月，天涯共此時。情人怨遙夜，竟夕起相思——“正待林威想繼續往下吟誦時，這時樓上窗戶邊有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響起： ”滅燭憐光滿，披衣覺露滋。不堪盈手贈，還寢夢佳期。“ 聲音低低的，音色悅耳，透出一股清純悠遠，像仙界傳來的一句福音。令聽者林威怦然心動，陶醉不已。林威房間的樓上，正是雅致的客房，上麵正住著殷府夫人的貴客林子君。此時的她由於認床的困擾，不能安枕，索性起身來到窗前觀賞夜景。 “請問樓上姐姐的芳名？”林威情不自禁地問道。他扭轉頭，向上麵的窗戶望去，角度不對，加上人家姑娘害羞縮在屋裏，什麽也瞧不見。 “相逢何必曾相識。打擾了，抱歉！”林子君道。樓下也不知是何人，是家丁戶院還是客人？反正，我明天就要回學堂，就不留名惹麻煩了，林子君心說。懶懶的，正欲轉身回去睡覺。樓下又飄來一句話： “相識是緣份，我叫林威！” 聞罷，林子君一怔，他說他叫“林威”！這不是我朋友的名字嗎？當時，還是我幫他取的名字呢。不可能，哪有這麽巧的事，我的那個朋友怎麽會住在殷府上呢？他連人話都不會說，更別說會吟詩了！世界上同名同姓的那麽多，可能是巧合，是我想多了。林子君心想。沒作回應，徑直上床睡覺去了，側耳細聽，樓下再沒有聲音傳來。 樓下的林威沒有得到回應，也隻能失望地回到床上睡覺。樓上的那位女孩是誰？殷府的大小姐？看殷大人年紀不大，應該沒有這麽大的孩子。若說是奴俾，奴俾們是住在一起的。樓上明顯是上房，不像是奴俾身份的人住的。猜不透，罷了，早睡早起，明天還要幹活呢。林威心說。 第二天，清晨，林子君用過早飯，急急辭別而去。林威一起床就被派去馬廄，刷馬槽，給馬喂食，然後在下人的屋裏吃早飯，忙得很呢，無暇多想，昨天深夜那一幕就當是美夢一場隨黑夜消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