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36.夫人之死2

林縣令的大夫人在自家後花園的湖裏淹死的消息，通過散去的女賓們的嘴很快在全城傳開了。對她的死，各種猜測的都有。 有人說，林府後花園湖裏有水鬼，大夫人廖麗是被水鬼纏上了身，拖到湖底淹死了。 也有人說，廖麗之死純屬意外，當時天氣驟然變冷，大家都急著想進到屋裏去，各位夫人小姐俾女，人很多，不經意間，可能把大夫人擠到了，導致她不慎落水。 還有人說，朝廷判廖家滿門抄斬。文件上沒有明文規定，說出嫁的女兒也要收監處斬，所以，被她逃過去了。但是，我們細細想來，“滿門”應該包括嫁出去的閨女廖麗啊，她也姓“廖”啊，所以這次應該是上天對她的懲罰，這就是她逃脫不掉的命…… 林星官正在衙門辦公，接到家丁報喪，立刻丟下了手中公務，帶著範保和淩子兩位隨從匆匆趕回了家門。有下人把他引到前院停屍的偏廳，那裏已聚滿了丫環婆子家丁。人群中央停放了一張床板，床板上躺著一具屍體，用了一塊大白布蓋著。旁邊站著二夫人宋蘭兒眼眶紅紅的，像似剛剛哭過，她正在指揮人忙活。看到星官回來，她三步並作兩步迎了上來，挽著星官的手，一邊說道：“相公，您回來，我對不住您，我沒有照顧好妹妹，讓她英年早逝了！我真恨不得替她去死，她還那麽年輕——！” “蘭兒，你先別怨自責，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？”星官打斷她的話，問道。 “妹妹領著眾位夫人和小們去賞梅，然後……”宋蘭兒說到這裏掩麵而泣，泣不成聲。還是她身後的丫頭春桃機靈，把話頭接過來說：“回稟老爺，大夫人按照往年慣例，邀請縣城達官貴人的夫人小姐們前來府裏賞梅，兩天前已發出了邀請函。於是，今天下午，一共來了16位女賓，擺了八張茶幾。開始，大家喝茶吃點心聊天，二夫人一直在撫琴助興。後來，大夫人引領著女賓們走到了梅樹叢中賞梅去了，後來起風了，天驟變冷，大家著急著想回屋裏來，經過湖上的小橋時，大夫人不慎落水了，等到前院的家丁們趕來救時，大夫人已沉底仙逝了。” “來人，去請仵作！”星官道。 “是，老爺。”他身後一個叫範保的隨從應身出去了。 林星官麵對床板上停放廖麗的女屍，想伸手去揭開白布看看。被宋蘭兒拉住了手。她勸道：“相公，您先別忙。妹妹死得痛苦，慘不忍睹。等晚些時候，我們給妹妹梳洗完畢再叫你來看一眼。我想妹妹也不喜歡讓你看到她花容失色的樣子。“ 星官聽了這話，點點頭，收住了手。“蘭兒，辛苦你了！”然後，他背著手踱到了前院正廳去休息了。 其間，星官還把廖麗身邊服侍的人丫環招去問話了。兩個貼身俾女翠兒和朵朵跪在地上嚇得直嚷：“奴俾該死，奴俾該死，我們沒有照顧好大夫人！” “好好說話！”星官道。 “是，是，是！”翠兒和朵朵唯唯諾諾道。 她們又把大夫出事前後詳細經過講述了一遍，如此這般，都道大夫人是意外落水。後來仵作也把廖麗的屍體仔細檢查了一下，口中無毒物，身上無傷痕，得出的結論，大夫人確係意外落水。星官理清了事情原委，就靜下心來，下令宋蘭兒操持喪事。 待丫環們幫廖麗屍體梳洗打扮完畢，星官獨自來呆了一會。廖麗就像睡著了一樣，躺在那裏一動不動，沒有任何表情。三年結發夫妻，一遭離去，無限傷感。星官為此暗暗掉了幾滴眼淚，後悔在廖麗生前，冷落了她。對她說了一些體己話，唏噓了一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