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璃一愣:
「用藥,什麽用藥?」
陸淮與漆黑的眸望著她:
「忘記了?當時你說,你今天有好好用藥,還讓我別生氣。」
沈璃心髒猛地跳漏了一拍。
她不記得。
她真的不記得。
可是,如果她沒有說過這話,陸淮與現在絕不會問出這個問題來。
周圍一片安靜,沈璃清晰聽到自己心髒鼓噪的聲音。
太陽很大,陽光明燦,她卻覺得手指冰涼。
上輩子最後那段時間,她一直住在陸淮與那裏。
他請了醫生過來。
她身上有外傷,新的舊的都有,被遮掩在病號服下。
但更嚴重的,是長期過量注射各種藥物造成的內髒衰竭。
那時候已經無可挽回。
她無法正常進食,也無法吞咽藥物。
於是隻能流食,甚至最後隻能打營養針,包括那些葯也隻能靠注射。
可那時候她對這些十分抵觸,怎麽都不肯用藥,陸淮與就抱著她一遍遍哄。
換藥、洗澡、穿衣……所有這些,都是他親力親為。
所以昨天晚上,她會說出那樣的話來。
可是她不知道,她竟然還提到了用藥的事兒!
這話顯然不是一句「醉了說胡話」能解釋的。
沈璃垂下眼睫,視線卻是有些失焦。
可是,她要怎麽說?
她沉默著,陸淮與便極有耐心地等著。
每一秒,都被無限拉長。
不知過了多久,她終於開口:
「陸淮與,我之前,做過一個夢。」
「我夢見我生病了,然後你喂我吃藥,我不肯吃,你就生氣了。」
陸淮與微怔,旋即失笑:
「我怎麽會因為這種理由和你生氣?」
沈璃不敢看他的眼睛,就伸手去抱他,往他懷裏靠去。
她的額頭抵在他胸膛,聲音有點悶,聽來還帶著幾分委屈:
「你好像還凶我了。」
陸淮與本來打定主意要和她好好算這一筆帳的,但她這樣又乖又軟窩在他懷裏,低聲控訴說他凶她,嬌的不行,他的心霎時間就軟了。
她在他懷中輕輕蹭了蹭,細軟的髮絲輕輕掃過他的下頜,帶起些微的癢意,像是貓一樣。
他胸膛震動了下,低聲笑道:
「沈糖糖,你講不講理?」
他還沒找這個罪魁禍首討債呢,她倒是先倒打一耙,說他凶她了,還是在夢裏。
沈璃埋在他懷裏,不說話。
陸淮與拿她沒辦法,終於還是低頭妥協,好聲好氣哄著:
「好,那我跟你道歉好不好?我不該在你的夢裏凶你。」
這罪名來的莫名其妙,但歉還是要道歉的。
誰讓這是他好不容易拐回來的小祖宗。
「那我在夢裏還有沒有做其他讓你生氣的事兒,嗯?」
沈璃搖頭:「沒有。」
陸淮與微微挑眉:「真的沒有了?」
沈璃點頭:「真的沒有了。」
陸淮與似笑非笑:
「行,那來說說第二件事:我什麽時候幫你洗過頭髮?」
沈璃渾身一僵。
她居然忘了這件事!
其實這話問的不是洗頭髮的事兒,因為前麵還有一句。
她當時好像是說了,她想先洗個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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