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淮與聽見心髒裂開一道口子的細微聲響,又在胸腔內轟鳴。
好像所有的畫麵和聲音,都在此刻盡數碎裂、湮滅,交織成一道風,從那個口子不斷灌入。
他將那幅畫放下,上前攬住她的腰,緊緊抱在懷裏,偏頭吻去她眼角的淚。
他的動作很輕,微涼的唇落下,帶著剋製而隱忍的溫柔,好像懷裏抱著的是一個易碎的玻璃娃娃,生怕弄疼了她。
她比那個糖罐更透明。
可是她的眼淚滾燙,幾乎要將他心底灼傷。
她抬手環抱住他勁瘦的腰身,嗅著他身上冷清的雪鬆氣息,輕輕蹭了蹭他的側臉。
從上輩子,到這輩子,那麽多年,日日夜夜。
她愛上一個人,卻不敢讓任何人知曉,埋藏成心底最深的秘密。
後來他來接她,陪在她身邊,說了那麽多。
她終於知道他的心意。
可是已經太晚了。
再後來,她睜開眼,回到了十七歲。
她又遇到他。
他護著她,給她撐腰,為她出頭,還會把兜裏的糖掏給她。
所有人都知道陸淮與喜歡她。
她怎麽可能不知道。
她早就知道。
可是越是如此,她越是不敢將那些心事言明。
那些事情,那些記憶,她一個人記得就可以了。
她不要陸淮與知道。
她要陸淮與永遠是那個清傲矜貴,慵懶散漫的陸淮與。
而不是那個抱著她哄她,一遍遍低聲求她不要睡的陸淮與。
可是——
原來他生了病。
原來他早就把那張名片給了她。
原來那麽多年,難念不忘的,不隻她。
如今,終於將這一切坦白,她心裏的那塊石頭終於落下。
原本她以為開口會很難,但其實,比想像中的容易。
她歪在他肩頭,閉上眼,聲音輕軟:
「陸淮與,我有點兒累了。」
她從未有過的輕鬆,卻又覺得從未有過的疲憊。
「我想睡一會兒。」
他偏頭,輕吻了吻她的眉心。
「好。」
他將她打橫抱起,她便乖乖抬手,環住了他的脖頸。
他將她抱到主臥。
她的脊背貼上柔軟的床。
他的手從她發間穿過,將她的丸子頭散開,柔軟順滑的黑髮便在枕上鋪展開來。
他一條腿半跪在床邊,將她頰邊的碎發理了理,聲色低沉:
「你好好休息,我在這守著你。」 本章尚未完結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---->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