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野樹藤,——我從山中來,帶著蘭花草。”
杜劍南放聲高歌,大手伸進布包裏麵摸索,拿出了一顆微微擠變形了的機槍彈頭。
“這顆彈頭是在我背著的降落傘裏麵找到的,靠!當時撞得我差點沒憋死過去,鑽一個孔做成項鏈,帶著,記著!”
杜劍南不打開車門,直接跳下吉普車,笑著對臉已經白得失色的王璐璐道:“什麽‘杜少尉’?要喊‘哥’,陳就喊我‘哥’,你你該怎麽喊?”
車過贛江,已經是下午5點,順著山路,一路前行。
“這顆子彈就是那個俘虜打得吧?就這他還罵你卑鄙,真是沒有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!”
王璐璐聽完坐在後麵中間的劉向明,講述的今的一些空戰。
不禁氣得臉都發紅。
“作為侵略者,他們總能把自己無恥的邏輯,強加在別人的頭上;我在英國的時候,也認識幾個東洋的,——”
坐在後麵靠著車門的何瑩華,微微遲疑了一下,繼續道:“原來的朋友,一開始相處還不錯,可是後來對於她們那種‘東洋必須擴張,不然就是死’的論調,真的不敢苟同;然後就不再來往了。”
這時候,車子已經行到了桃花村。
然後朝西轉向,進入一條崎嶇的土路,朝著溪露村那裏駛去。
“假如是以前的我,我會和他爭辯一番,問他,究竟誰卑鄙,誰無恥?”
杜劍南點起一支煙,心翼翼的開著不斷搖晃的吉普車,在繞來繞去的山路上前行。
“正如何——,姑娘。”
杜劍南總覺得在民國很流行的‘某某姐’很別扭,就選了一個自認為比較中性的詞語道。
“正如何姑娘得那樣,強盜和土匪總有著他們無恥的邏輯,對於畜生和禽獸,不需要也不能和他們講道理;能講得通,怎麽會有南京的屠殺?在這場屠殺裏麵,幾十萬日軍,我沒有看到一個有良知的東洋人!”
“所以對待他們,不要去講,也不要多;就是一個字,”
杜劍南惡狠狠的道:“殺!”
車裏的氣氛陡然凝重,西望群山之上,斜陽漸墜。
晚霞如血。
半晚近6點,車子終於到了溪霞村。
杜劍南,劉向明,安納克利身為駕駛員,當然沒什麽感覺。
何瑩華這姑娘下車時,杜劍南注意到她的長腿有些發飄,不過臉上隱藏的很好。
王璐璐早就在路上吐了一次,這時候坐在車子裏,臉發白。
別下車,動都動不了。
村子裏雞鳴犬吠,家家戶戶都是炊煙嫋嫋。
好一幅田園畫卷。
——
當晚,杜劍南幾人一再推辭,不過還是被熱情至極的村民請了一頓好飯菜。
家家戶戶都拿出了自家的珍藏,這家幾顆雞蛋,那家一隻野兔,另一家一塊鬆煙熏肉,——
還有那個第一個跑出鬆樹林指引的老爺子,窖藏多年的好酒。
一直到夜晚9點,在村民的一再挽留下,幾人才重新上路。
杜劍南因為開車,所以隻意思意思了一蠱純高粱老酒,劉向明和安納克利則是喝倒了,上車就睡。
月亮皎潔,開著車燈,到也清晰。
杜劍南於是一路慢行,駛向南昌。 本章已閱讀完畢(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