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昆侖接了酒,兩人碰了一下瓶子,麵對麵幹了二鍋頭,喝完把酒瓶子一摔,一抹嘴大呼一聲:“痛快!”
“李總,你說怎麽整吧。”劉昆侖說。
“別喊總,喊老李就行。”
“老李哥。”
“那我也不見外了,昆侖弟!”
“你說怎麽整吧?”
李明打量一下麵館的環境:“這事兒不適合擱這兒說,今天晚飯,凱賓斯基酒店我等你。”
李明走了,春韭回來了,問劉昆侖發生了什麽事,怎麽沒吃菜喝了兩瓶酒。
“沒事,我要幹點事了,給我媽掙醫藥費。”劉昆侖說。
……
傍晚,劉昆侖回家把自己最早的一套西裝翻了出來,這套衣服還是當年康哥送的,浸染過狗血,幹洗過很多次依然隱隱泛著血色,有種不可言說的煞氣,這是劉昆侖的戰袍,披上它,他就不再是昆侖麵館的老板,而是江湖人劉昆侖。
還有半罐發蠟,是以前在敦皇時剩下的,他用手指蘸出一坨來均勻的抹在頭發上,用梳子做一個二八分頭向後背的造型。
大衣櫃的鏡子上出現熟悉的影子,襯衣雪白,西裝筆挺,依然是清瘦俊朗,不同的是眼神少了往日的鋒利,多了幾分從容和豁達,他找塊破布擦了擦皮鞋,對正在做飯的母親說:“媽,我晚上出去吃。”
出門的時候遇到了四姐,劉沂蒙驚愕萬分,弟弟平常都是藍布大褂套袖打扮,怎麽今天忽然穿上了西裝,還抹了發蠟,頭上蒼蠅都站不住,這預示著什麽四姐說不清楚,隻覺得惶恐不安。
“小弟,你要當心啊。”四姐叮囑了一句,站在樓道路聽著劉昆侖的腳步聲遠去。
凱賓斯基酒店是近江最高端的酒店之一,門口噴泉淙淙,門廳大氣奢華,劉昆侖走在其中,忽然明白了李明的意思,談一千億的大事,當然不能在逼仄寒酸的麵館裏,必須在這種紙醉金迷的地方談才有感覺。
二十一樓觀景餐廳裏,李明預定了兩個靠窗的位置,點的是西餐,兩份台塑王品牛排,一瓶大拉菲,周圍的客人都是體麵人,輕聲細語,沒有大聲喧嘩,沒有咳嗽吐痰,沒有抽煙劃拳,和劉昆侖熟悉的圈子截然不同。
“你什麽學曆?”李明問道。
“我沒有學曆證書,認字會算數而已。”劉昆侖實話實說,這是他的短板,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。
李明在餐巾紙上寫了一個二元一次方程推過去,劉昆侖看了茫然搖頭。
“這個呢?”李明又寫了一個化學分子式。
“看不懂。”劉昆侖依然搖頭。
李明歎口氣說:“你缺的課可不少啊。”
他心裏有數,大老板的潛在繼承人們個個素質優秀,受過大學教育是最低標準,有幾個還讀到了碩士博士,在這方麵劉昆侖是拍馬也追不上了,隻能另辟蹊徑。
“你擅長什麽?”李明這句話是明知故問了,恐怕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坐在對麵的這個人,關於劉昆侖這些年來的事跡他倒背如流,還請心理學家做了詳盡的分析和評估,他回憶起當時心理分析師看完劉昆侖履曆後的崩潰表情,隻給了自己四個人:“堅韌不拔。” 本章尚未完結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---->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