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行海道:“要打仗嗎?”
玫瑰道:“若我在,就不至於,但我不在了唉,唯山那片陰影境地也不太平,拜登仍然蠢蠢欲動。不過他在陰間也有敵人,多半不打緊。”
孟行海笑道:“還是我這等閑雲野鶴過得愜意,我隻管去夢海找人,其餘的事,什麽都不用管。”
玫瑰道:“好在純火寺的拜戚大師四處奔波,調停紛爭,嗯,總而言之,這世道還是往好處發展呢。聽萬仙盟又找了一處仙山,又命地庭幫他們修複土行神針,想要返回庭,哈哈,他們原先趾高氣昂的,現在落魄了,還是那般高高在上的模樣,可萬萬改不掉啦。還有那個拜風豹,他養了一堆兒子,糾集青陽教餘黨,到處作亂,卻被我們打得丟盔棄甲,屢戰屢敗,唉,這老子真是死性不改,好在難成大器。”
孟行海暗想:“她自己滿腹心事,卻要我聽她傾訴,替她分擔?哪有這種道理?”
但他又覺得玫瑰已是他的朋友,既然是朋友,自然要替她分擔一些。
玫瑰繼續道:“我有個想法,出來你可別笑。”
孟行海道:“你,我經過專業訓練,通常不會笑,除非忍不住。”
玫瑰斟酌片刻,幽幽道:“我覺得那場與妖界的大戰,單憑我們是無法取勝的。我反複計算過,即使有靈陽仙、月舞者相助,雙方仍實力懸殊。這場戰爭中,有一位英雄——極了不起的英雄,遠比我更偉大的英雄——居功至偉,可莫名間,世上的所有人都忘了他,可能他法力無窮,篡改了因果,於是他從我們的記憶中消失了。”
孟行海忍不住哈哈大笑。
玫瑰道:“你了不笑的。”
孟行海捧住肚子,喘氣道:“對不住,對不住,我忍不住了。”
玫瑰歎道:“我對任何人,他們都不信。我就知道你也不會信。”
她靜了一會兒,又道:“孟行海,你覺醒了嗎?”
孟行海道:“可惜,我隻是個凡人。”
玫瑰道:“你身為凡人,竟敢去連靈陽仙都不敢去的夢海?”
孟行海道:“所以我不僅平凡,而且蠢笨。”
玫瑰道:“你會覺醒的,我有這種感覺。而且,我看中的人,多半是不會錯的。”帶此處,她臉上一紅,避開了孟行海的目光。
她已有許久不曾如此安心,她深吸一口氣,調勻氣息,覺得自己像是個功成名就、家庭美滿、兒孫滿堂的老婦人,一生幸福,再無遺憾。
因為她深信自己已找到了對的人。
太陽的金光照進了客棧的窗,孟行海悶聲道:“太陽一出來,可就沒法睡了!”
玫瑰笑道:“今後的日子長得很,你還怕沒時間睡覺?”
孟行海眯起眼,去看那陽光,似在光線之中,見到了一個輝煌的金童,正專注地看他。他嚇了一跳,揉揉眼睛,再去看,方才確定是看見了幻覺。
越靠近夢海,越是不對頭。
據夢海無垠,此行隻怕有數十萬裏遠。
但孟行海有信心能成功,他也有信心能保護玫瑰安然無恙。
他不知這信心從何處來,但他一貫就是這樣,除了夢中人,世間萬物,皆不值得他擔憂。
隻要一壺酒,他就能忘卻所有憂愁。
他就是這麽平凡無奇之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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