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事無常,武三思聽著聖旨,如墜冰窟。
怎麽也想不通,昨日還是前程風光,怎麽今天就
若如聖旨所任,他得去涼州守邊關。而武載德更慘,去吐蕃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放牛。
這和原本的任命,可是差了十萬八千裏不止。
武三思心裏那個苦啊,就別提了!
時間倒退回昨夜。
白日裏,穆子究向武承嗣舉薦的那兩個人,武承嗣雖說心裏打鼓,不知道穆子究這回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,可卻也沒太多想。
倒是難為了武攸寧、武攸暨兩兄弟,就跟丟了什麽寶貝似的,心裏空撈撈的。
說起來,這哥倆兒也不容易。
當年,武老太太初得大位,對武家人重用扶持。
武承嗣、武三思得了勢,不說權傾朝野也差不多了。而武攸寧、武攸暨,也是得了富貴和寵愛。
兄弟二人不但都封了王,還深得老太太寵愛,有一段時日幾乎是形影不離,寵之任之。
可以說,如果拋開朝堂的權力之爭不提,這哥倆是過得最舒服的。
但是,人有的時候就是不知足,或者說,到了他們這個高度,不得不為以後著想。
老太太在,他們風光。可是,老太太萬一哪天不在了呢?萬一繼任的是李家人呢?
二人不得不想好退路。
所以,當武承嗣欲行逼宮之舉的時候,兄弟倆兒毫不猶豫地背叛了武則天,選擇站在武承嗣一邊。
算不上涼薄,但也絕對不算光彩。
本想打算的好好的,武承嗣事成,哥倆兒都屬功臣,將來少不得重用,富貴榮華起碼還能再續一朝。
可是,穆子究今天卻是把他們二人心裏最後的一點指望都給挖空了。
如今錢荒,舉國之政居然用了武三思和武載德,獨把二人撇開。
哥倆能順氣嗎?難道任由武三思和武載德把他們的東西都搶走?
可是,不順氣又能怎樣?老太太急於平定時局,用人甚急。
而白天聽武承嗣的意思也是頗有認同,二人就算想翻都翻不過來。
“穆子究太狠了!”
武攸寧暴躁的在府中叫嚷:“根本不給咱們兄弟反應的時間啊!”
“是啊!”武攸暨同樣愁眉不展,“最遲後天,這兩個任缺就得定下,我們根本沒機會讓太子轉變心意。”
“可是”武攸寧還是想不通。
“可是為什麽呢?穆子究不用他的人,偏偏把這兩個人捧了上去,他圖的是什麽?”
武攸暨搖頭,“想不通。想得通他就不是穆子究了!”
“直娘賊!”武攸寧大罵。
可是罵也沒辦法,隻能幹著急。
這個時候,光靠他們二人的腦袋想扭轉乾坤,是不太可能的了。除非老天開眼,穆子究有什麽破綻讓他們抓個正著。
但是,怎麽可能呢?吳老九要是有破綻讓他們抓住,那他就不是吳老九了。
除非
除非這個破綻是吳寧故意漏出來的
正當二人愁眉不展之時,府中仆使告罪而入。
“啟稟兩位王爺,剛剛成王派人送信來,說是今夜鳳來樓之宴,因另有它事,改在下個月了。”
武攸寧一聽,更是煩躁,“現在哪還有心思赴他的宴!?滾滾滾!!”
家仆一縮脖子,也不知道自家王爺哪來的火氣,灰溜溜的就要下去。
“且慢!”卻是被武攸暨給叫住了。
隻見他眉頭深鎖,對家仆問道:“成王府來的人說沒說是什麽要事?”
家仆茫然,“回千乘郡王的話,這倒沒說。”
“怎麽了?”武攸寧看著武攸暨,“有何不妥嗎?”
武攸暨道:“兄長不覺奇怪嗎?今日在皇城遇見,李千裏還對咱們兄弟連連道賀,直言穆子究三策由太子督辦,對我兄弟二人必有依仗。說不定明日旨意下來,就要出京辦事了。”
“對啊!”武攸寧一下反應過來,“今晚這個宴,就是他提出來,明為飲宴,實則是為我兄弟送行。怎麽就改期了呢?”
“而且,還是下個月!?他怎麽知道下個月咱們還在長安?”
武攸寧似乎想到了些什麽,瞪圓眼睛,“難道李千裏知道這差使落到了別人身上?所以也不用給咱們兄弟送行了?”
“還不止!”武攸暨斷然道,“他就算知道差事和咱們兄弟沒關係了,也不至於變得這麽快吧?出於人情世故,這一宴他也該請!”
兄弟二人對視一眼,皆感蹊蹺。
轉頭對家仆吩咐道:“去,派人暗中查一查,成王今晚到底有什麽事?”
家仆稱諾,轉身下去了。
過了有一個多時辰,出去打聽的人回轉。
“稟兩位王爺,成王殿下今晚是請了別人,所以才改了咱們府上的期。”
“好你個李千裏!!!”武攸寧一聽就炸了。
真是人未走茶先涼哈,老子剛失勢,你李千裏就變了臉色改請了別人,能不能再勢力一點?
武攸暨倒是沒武攸寧那麽暴躁,冷然問向家仆:“成王請的是什麽人?” 本章尚未完結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---->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