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有汽燈燈頭的石棉紗罩,在汽燈熄滅和冷卻後,會成為白『色』灰燼,隻要用手輕輕一捏,紗罩就化為齏粉而脫落。再次使用,必須重新換上新紗罩。”
“火浣布您肯定聽過,這石棉紗罩,與火浣布同一材料,還要經過挑選處理,做工也更細。因此成本比火浣布更高,一個紗罩,怎麽也得五百錢。”
“而且大型汽燈容易引發火災,因此學宮明堂要用它,整個建築必須進行防火處理。要用水玻璃溶劑作為防火塗料,將木頭結構重新塗刷。那東西現在在鹽井上供不應求,市麵上還沒有銷售,成本也頗高。”
“你要是能讓江卿世家答應出這些錢的話,技術上一點難度都沒有的。”
老頭都差點嚇哭了:“這燈一晚上燒掉四貫?!對對不起,我不知道你這麽有錢”
開什麽玩笑!真來兩盞大的,一就是十三貫照明費!一萬三千錢!幾乎學宮一半學生一日的耗用!
蘇油笑道:“書中自有黃金屋嘛,這話其實也可以反過來理解。先有了黃金屋,才敢讀書。我江卿子弟,在讀書上的花用,從來是不計本錢的。四貫錢換來比別人每多兩個時辰的白晝,這是多劃算的事情啊”
老頭趕緊坐下來:“抓緊抓緊,這每時每刻都是錢啊”
不一會兒,就見唐淹也捧著幾本書進來:“就知道你們在讀書,這東西簡直是我們讀書饒神器啊,龍老我來拚個桌”
接下來就是學習了,唐淹還給蘇油指出了明的內容,開始預習,灶輔導。
有問題盡管問,蘇油現在的儒學水平,差不多相當於白,所問的問題一般另外兩人早就思考過,基本難不住。
唐淹本身也有問題要請教龍昌期,兩人問答之間,蘇油就豎著耳朵偷聽,對他們的學問也大是佩服。
儒學是國學的一個分支,但是每一個儒學大家,絕對也是一專多能的國學大師,沒有例外。
一輩子隻泡在十三經裏,也不可能泡得出儒學大家的。
因為這門學問很特殊,它本身是一個網狀結構,也是一門綜合『性』學科。
一個儒學大師,以大宋這時代論,肯定也是曆史學家,政治家,文學家,還是極大可能的哲學家;
他的理論,常常會引證到文,地理,道釋二教;
他的研究,甚至涉及醫占農工,琴棋書畫
儒學問題,其實是社會問題;社會問題,從來都是複雜問題。
因此一個學問豐贍,能夠理清脈絡,綱舉目張的老師,就顯得尤為重要了。
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,砥之礪之,教學相長。才是這門學問的進益之道。
這就是夫子所言“三人行,必有我師焉。”的道理,也是夫子“益者三友”理論中,特別有一個“友多聞”的原因。
同時這也是士大夫如此重視交遊,世家子弟常常一門多傑的關鍵所在。因為他們不但掌握著別人沒有的學習資料,更多的是掌握著別人沒有的學習方法,學習條件,甚至是學習成本。
蘇油笑眯眯地看著一問一答的兩人,感覺就像是掉進了米缸中的老鼠。
能在一邊跟著旁聽,還真不是一般的幸福啊
百年後,蜀西雜誌有記載:“龍,唐,蘇,嚐共讀於眉山學宮精舍。人傳當是時也,光華滿徹,洞如白晝,十丈之外可見纖毫。”
“此後每夜即現,至油去乃止。”
“事甚無稽,然故老鑿鑿,皆謂文華三代,萃聚一堂。由是感發地,照『射』貞祥雲雲。”
“後數十年,眉山笏纓滿路,冠蓋如雲,科場捷勝,甲第連坊。或以此為發端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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