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行了。』斐潛笑了笑,製止了張猛的套話來回轉。
騎牆者,最重要的就是平衡。
平衡二字,或者稱之為中庸,沒有什麽不對。
因為平衡才是大多數的選擇的方向。地球上之所以有生物多樣性,就是因為平衡。植物和植物之間商討出了取舍,有的植物長得非常高大,占據了高空,有的植物長得非常低矮占據了地麵,還有一些長得不高不矮,占據了中間環節,每一種植物都有了自己的生存之道,協同共生的一個美麗植物圈,這讓整個蔚藍色的星球變得生機勃勃。
動物也是如此。
食物鏈就是平衡的體現。
可是,平衡不是永久的,一顆隕石就可以改變一切。
斐潛就是這麽一顆隕石,轟然砸在了河西走廊上,頓時就將這裏的平衡撕扯得亂七八糟。
不能適應,或是最先冒頭的,自然第一個死去。
在人類懂得聚集在一起,形成了城鎮,組建了軍隊之後,野外的植物和動物就很難殺死大規模的人類了,但是……
人類自己可以。
更高,更快,更強的殺人方式,這就是人類孜孜以求的夢想……
不能適應環境改變的,多數都成為了獵物。
人類獵殺的,也不僅隻有野獸,還有人類自己。
不同理念者,終究是不可能同路而行。
斐潛給與了這些人機會,但是不可能一直都給機會,尤其是當下必須要做出二選一的時候,任何騎牆的人,都不可能還想著要保持平衡了。
或是倒在這裏,或是掉到那裏。
酒未酣。
宴已經殘了。
有一些人就自然是該死了。
斐潛抬起眼皮,看著跪拜在地上的張猛,微微笑了笑:『張氏子,你為何要殺害朝廷命官?』
張猛如遭雷擊,猛的抬頭,就連脖子骨頭都發出了哢噠聲響。
『良心這個東西,』斐潛緩緩的說道,迎著張猛不可置信的目光,『少一點,也正常。可是真要是沒有了……就不是人了……張家子,你的良心還剩幾分?』
……
……
敦煌。
張氏塢堡。
驃騎人馬正在呼嘯酣戰。
李隆仰天大笑,他的手中還提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。
那人頭是如此的新鮮,即便是已經被切割下來了,眼珠子似乎依舊在轉動,嘴唇顫抖著,似乎還在想要說一些什麽。
這裏就是血腥的狩獵場。
塢堡之中,哭嚎聲,慘叫聲,響徹天地。
驃騎兵卒,或是騎在馬上,將一切阻擋戰馬的人和物踐踏在馬蹄之下,或是下馬集結成為戰線,用盾牌長槍,戰刀弓弩不斷的推進。
鮮血如花,朵朵綻放。
人宛如三牲,被擺放上了祭壇。
一個高大的色目人,卻穿著張家私兵的盔甲,怒吼一聲,用戰刀在自己的臉上割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,鮮血噴湧而出,將他的半邊臉都染成了豔紅色。
這是死戰的標誌。
在色目人的統領之下,一些張家剩餘的兵卒發了狂一般的和驃騎兵卒戰作一團。 本章尚未完結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---->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