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月後,越發寒冷,又下起了冬雨,淅淅瀝瀝的,有一股入骨的寒意。
王伯所在的偏房內早烤起了火,與旺財圍著炭火取暖,些閑話。
這些日子,不用服侍人,著實清閑了。
陳有鳥和畫眉宅在裏屋,大門不出二門不邁,王伯都懷疑他們是不是躲在房間中做甚顛倒衣裳之事,日夜貪歡了。
少年人血氣方剛,很正常。
在王伯的心目中,儼然已把畫眉視作成少爺的伴侶。
起來,陳有鳥又大了一歲,將要及冠。這般年紀,在王朝裏,許多人已結婚生子;畫眉雖然出身孤苦伶仃,但容顏長得脫俗出塵,與陳有鳥倒是般配。
王伯一邊烤火,一邊胡思亂想,很是盼望陳有鳥能早點成親,誕下子女。陳慕道下落不明,至今音訊全無,他這一房人丁單薄,傳承香火的重任全落在陳有鳥身上,不弄個三妻四妾,兒女成行,都對不起列祖列宗。
觀念如此,根深蒂固,家業,得有人撐起來。人口多,家業大,相輔相成。等搬回祖宅,才不顯冷清。
提到祖屋,貌似宗族那邊許久沒來過人了。
難道因為少爺缺席祭祖典禮,惡了族長等長輩?
王伯有點擔心,在他看來,宗族乃龐然大物,子弟個體再了得,也要依附其上。
“要不要,等晴了,去宗族那邊轉轉,打探點消息?”
王伯想了想,還是作罷,有些事情不得授命,瞞著陳有鳥去做,終是不好。
當下,在這個家裏,陳有鳥已經豎立起了絕對的權威,一不二。
旺財突然問道:“王伯,晚上吃什麽?”
王伯沒好氣地一瞪眼:“吃吃吃,整就想著吃。”
旺財陪著笑道:“我不是替少爺著想嘛,他這段日子胃口很不好,吃得忒少了。所以咱們得挖空心思,做多點好吃的。”
王伯一撇嘴:“少爺那是修煉到了境界,不喜食人間煙火了。”
旺財抓抓頭,實在理解不能:“那少爺的境界,得有多高了?”
王伯砸砸嘴唇,目光悠遠,似乎能穿過牆壁,看到裏屋的少爺:“起碼有山那樣高了……”
他所不知的是,口中“有山那麽高”的自家少爺,正關在房間中披頭散發,兩手髒汙,形象全無,好不狼狽。
這些,陳有鳥在重點鑽研符咒。
由於手頭窘迫,沒有符錢購買相關的畫符材料,很多符籙難以畫出來,隻得修習相對省錢的《定身符》與《掌中雷》。
這兩門,不用畫在符紙上,直接畫在掌心處即可。一旦畫成,一掌拍出,符籙起效,頗為了得。
但在掌心畫符,跟在符紙上畫符,是兩碼事,難度提高了好幾倍。
材質不同,筆觸不同,加上手掌的構造特點,指肚指縫等,要想利用這麽個巴掌大的地方,勾勒得正確,圓滿,大不易。
陳有鳥沒有更好的辦法,唯有多畫,多練,直練到得心應手為止。
塗塗抹抹,洗了又來,左手掌都畫出痕了。
他不用毛筆,直接用右手食指為筆,醮的是普通的朱砂,看起來紅彤彤的,但實質上,就算真得畫成,也是虛有其表,不得功效。市麵上買來的普通朱砂,沒有經過特殊的加工、煉製,用來畫符,毫無威能可言。 本章尚未完結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---->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