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陽城的大旗飄搖,有人擦去旗麵上無端沾染的風沙。
蘭陵城的臥榻當中,有個老人從安詳的夢中醒來。
陽關穀梨花漫天,大榕寺重新傳來了敲鍾的聲音。
時間回到了正確的軌道上。
說明那一戰的最終結局......是易瀟勝了。
青石仍然麵色凝重。
因為他的頭頂,有一片陰翳。
......
......
“剛剛......發生了什麽?”涼甲城外,江輕衣回過頭來,看著一片白茫茫的雪霧,之前如何殺都殺不盡的那些陰兵,此刻竟是全都不見了。
還有之前的那道白光......到底怎麽了?
發生了什麽?
江輕衣有些不解,環顧一圈,然後抬起頭來。
江輕衣眯起雙眼,伸出一隻手遮在麵前,他發現四周,似乎並沒有什麽不同。
他隻覺得天上的太陽,在那道白光清掃之後......變得尤為刺眼。
......
......
南海仙島。
魏靈衫的魂海如針刺一般疼痛,她很快清醒過來,那道白光落下之後,所有的記憶曆曆在目,此後的痛苦真真切切作用上來。
魂海一陣翻攪,肉體同樣備受折磨。
所有人都麵色蒼白。
李長歌聲音沙啞道:“剛剛的那道光,是......陸沉?”
易小安抬起頭來,她咬緊牙關,魂海動蕩之後,如今稍微恢複。
那柄劍......
以那種恐怖的威勢來看,是陸沉無疑了。
“我們還活著......”
易小安的直覺讓她想到了一個不祥的結局,喃喃道:“是易瀟......救了我們?”
她麵色難看望向魏靈衫。
魏靈衫連忙攥緊那塊玉佩,緊接著鬆了一口氣,胸膛起伏,如釋重負道:“命牌上還有魂魄的氣息......易瀟他,還活著。”
有人鬆了一口氣。
有人卻仍然麵色凝重。
公子小陶抿了抿唇,她聲音極輕的問道:“你們看見了嗎?”
葉十三麵色沉重。
吳燼寒有些惘然。
坐在輪椅上的黃衫女子,抬起手指了指天上。
一團陰翳。
揮之不散。
那是一抹懸掛在大日之前,蒼穹之下的漆黑之光。
那是一柄劍......卻是一柄並不完好的劍。
隻有劍尖,沒有劍身。
“是陸沉?”吳燼寒顫聲問道。
“是陸沉。”李長歌平靜答道。
那柄劍尖重新高懸回九天之上,而此刻世間輕顫,有數道影子,從鬼門當中飛掠而出。
兩截劍身。
一截劍柄。
三道影子,伴隨著那扇門不斷輪轉的時間,脫離了桎梏,氣勢恢宏的飛出鬼門,瞬間砸在那團黑光之上,糅為一體。
那柄高懸不動的靜止之劍,在數千年數萬年之後,終於重新回歸了圓滿。
整柄“陸沉”的時間,被撥回了“零”,從此以後,不再是支離破碎的殘缺鐵片,而是完整的陸沉仙劍。
這就是青石麵色更加凝重的原因。
當年砸碎仙界的那柄劍,如今......懸在了人間的頭頂。
一但陸沉砸下。
那人間的結果......便隻有陸沉。
李長歌深吸一口氣,認真問道:“你攔得住麽?”
易小安笑了,平靜反問:“你攔得住麽?”
陸沉劍,拔起是一回事,抗住是另外一回事。
之前的那柄劍尖落下......兩個人切切實實感應到了那道熟悉的氣息,並非是沒有動過以一己之力阻攔的念頭。
隻是攔住陸沉,非人力而可為。
李長歌搖了搖頭。
易小安同樣搖頭。
站在人間與鬼門交界線的青石,喃喃道:“貧僧願以命一試......”
那截鐵片,並沒有留給人間更多的時間。
陸沉墜落,砸穿雲霄。
就在那襲青袍就要離開,飛身掠起之時,有一隻黑衣墨邊的手按在了他的肩頭。
“我來。”
陸沉自九千裏上空墜落。
蓮衣拔地而起。
兩兩撞在一起——
“這是......”
“是易瀟?”
“易瀟!是易瀟!”
短暫的停滯,那襲蓮衣帶著鐵片直上一萬裏。
高空之上,驟然綻開了一團漆黑的焰火,倏忽一聲,如大日崩裂,接著整個世界都隨之震顫一下。
南海安靜下來。
所有的一切都安靜下來。
海水簌簌衝刷礁石,雪白浪花拍打懸崖。
魏靈衫怔怔低下頭。
她麵色蒼白,看著攥緊在自己手中的命牌,哢嚓一聲,破碎的聲音,在寂靜的世界當中,無比刺耳。
那縷魂魄,灰飛煙滅。
......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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