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午時分已經過去,陽光灑落在海麵之上,地之間交相渾映,灼灼生輝。
福船之上,吳達林帶人已經心翼翼地拔掉了棺木之上的釘子,卻沒有敢立刻打開棺材,而是抬頭向齊寧這邊瞧過來。
戰船上許多官員心中也是有些緊張,韋禦江神情更是嚴峻非常。
澹台炙麟的遺體是否真的能夠揭開謎底,又或者他是否真的是被人勒死,隻要棺木打開,查看到澹台炙麟的屍體,也就真相大白。
如果一切如同莫岩柏所言,澹台炙麟確實被人所害,而遺體也能夠證明這一點,那麽齊寧自然是查出真相的莫大功臣。
可是一旦所有的判斷都是錯誤,澹台炙麟的遺體果真是懸梁自盡而亡,那麽齊寧接下來麵臨的麻煩也就大了。
畢竟齊寧是拿出皇上的密旨強行要打開棺材,一旦有失,定然會被扣上濫用職權的罪名,而且作為帝國名門望族,澹台家世子死後卻被錦衣候強行開棺,傳揚出去,錦衣候固然會讓人覺得胡作非為,而澹台家也同樣會被人詬病,澹台家為了維護自家聲譽,勢必要追究此事,一旦澹台家與錦衣齊家形成對立,這對錦衣齊家當然不會是好事。
韋禦江心裏很清楚,齊寧這是在做一場豪賭。
齊寧卻顯得淡定自若,衝著吳達林那邊微微頷首,吳達林再不猶豫,幾人心翼翼地打開了棺材,所有在靈柩打開一刹那,都屏住了呼吸。
誰都不會懷疑,一旦澹台炙麟的遺體並無莫岩柏所的情狀,接下來沈涼秋絕不會善罷甘休,莫岩柏也是必死無疑。
沈涼秋一手握拳,另一隻手則是按在刀柄上,眼角抽動。
片刻之後,吳達林終於抬起頭,向戰船這邊看過來,高聲道:“侯爺,大都督的脖子上,有劇烈掙紮過被勒出的痕跡,絕非懸梁自盡。”
此言一出,在場眾人都是駭然變色。
沈涼秋此刻已經是不自禁往後又退了兩步,而莫岩柏卻是冷冷盯著沈涼秋,目不斜視。
東海刺史陳庭也是顯出驚駭之色,一陣沉寂之後,陳庭終於道:“侯爺,大都督大都督的傷痕,當真當真不是懸梁自盡?”
“陳大人,還有諸位,靈柩已經打開,大都督的遺體也能看到。”齊寧緩緩道:“今日秦法曹沒有過來,但陳大人應該帶了法曹司其他官員過來,現在就可以派人過去當場看看傷痕。”
陳庭猶豫了一下,回過頭,向身後一名官員使了個眼色,那官員拱了拱手,齊寧向韋禦江道:“韋司審,你也親眼看一看,將大都督遺體上的傷痕作出筆錄來。”
韋禦江和法曹司那名官員當下過去下了船,去到福船上。
“沈將軍,大都督入殮的時候,你是在場的,而且是由你親自主持。”齊寧淡淡道:“所以大都督入殮,你當然能仔細看到大都督的遺體。”
沈涼秋竭力保持鎮定道:“不錯,大都督的遺體確實是由卑將主持。”
“如果大都督脖子上的傷痕不是懸梁自盡,以你的經驗,想必一眼就能看出來。”齊寧緩緩道:“本侯初到東海的時候,你就再三不相信大都督是自盡過世,而大都督的致命傷在脖子上,你當然不會錯過,在我們之前,想必就已經認真檢查過。” 本章尚未完結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---->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