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貴心問道：“王爺會有麻煩？”
“我自有計較。”朱高煦道。
王貴見狀，上前一步，好似想要告退，朱高煦又抬起手沉吟道：“杜千蕊……”
“請王爺示下。”王貴忙道。
不料朱高煦好一會兒沒吭聲。
那富樂院的歌妓，是朱高煦去見好友時的幌子，剛認識不久的人。她的一切，都隻是一麵之詞。何況朱高煦對京師著實感到陌生，並不能完全確定那女子的底細。
朱高煦並非不想幫她幫到底，隻是人在不太熟悉的環境裏，防備心總是要多幾分。
這時朱高煦抬起頭，道：“你出去叫杜千蕊端盞茶水進來。”
“是，奴婢告退。”王貴道。
過了好一會兒，杜氏端著一杯沏好的茶走進來了，她一邊悄悄地瞧朱高煦的臉色，一邊心翼翼地將茶杯放在幾案上，生怕弄出了一點聲音。
朱高煦見狀，便隨意地開口道：“杜姑娘便是知道了我的身份，也不消這樣的。”
不料杜千蕊很快接過話，聲音輕又利索，“奴家可是敬重王爺的品行哩。”
朱高煦臉上帶著些許微笑，不置可否地看著她。
朱高煦願意關注她的眼神，似乎鼓舞了杜千蕊。見朱高煦有興趣，她便接著：“在富樂院見麵時，奴家見過不少紈絝少年，平素為所欲為，惹出事兒就回家找爹娘。那時對王爺識而不知，卻以為王爺也和那些人一般，哪知王爺年紀輕輕便有勇有謀，一身浩然正氣。”
盡管也是逢迎，但杜千蕊的心思挺靈巧。或許在她看來，一個出身就是王的人，並不喜歡別人逢迎他的身份。
不過誇到浩然正義，朱高煦覺得有點扯了，前世他自己就經常受到不公平對待，哪有什麽善惡分明的執念？
此時光線已漸漸黯淡，隻要太陽一下山，色就黑得很快。
朱高煦不動聲色問道：“杜姑娘的是官話，但你不是直隸人罷？”
杜千蕊答道：“奴家是江西饒州府人士。”
朱高煦想問她更具體的地方，但想想在南京無人手，連王貴也要先跑路了，現在問來也無用。
他沉吟稍許，便聽得杜千蕊喃喃道：“離家如許多年，如今一提到家鄉，想到的，卻總是那的山茱萸……”
“山茱萸？”朱高煦道，“是那種長了許多紅果子的矮樹？”
“是哩。”杜千蕊臉上露出微微的驚喜，似乎宗室貴族就應該什麽也不懂。
不過現在的朱高煦，對這些玩意知道不少。別常見的山茱萸，就是很多稀奇的植物也懂，前世他便喜歡種各種花花草草。
二人有一茬沒一茬地了幾句話，外麵的光線更黯淡了，所有的物什都朦朦朧朧。或許當視覺模糊時，更能激發想象。的茱萸，就讓朱高煦又回憶起了許多舊事，循著那光陰，記得前世老家的院子裏似乎也種過這種觀賞植物。 本章尚未完結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---->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