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貴完,眼睛裏隱隱泛著紅光。
趙平沉聲道:“末將從未想過會對王爺不忠。”
“那就好。你若怕死,先把想幹的事幹了,像咱家這樣。”王貴又道。
王貴完,長籲了一口氣,他也不知自己為何會些不相幹的話。
或許,因為他感覺到了恐懼。死並不是最恐懼的事,還有生不如死……
平安那事兒,王貴本來是不想理會的,反正他此行進京,並不負責此事。但平安他在北平做都指揮使時,從北平官吏口中,打探到瞿能父子可能沒死、卻被人救走了。平安又悄悄問王貴:是不是漢王救走的?
從來沒人懷疑過的事,平安竟能想到這個!於是王貴不敢再對平安置之不理,怕事兒變得更麻煩。
因為此事才是聖上的逆鱗!除此之外,沒人敢動漢王、也沒人敢動他王貴。
王貴和趙平一起沉默了許久,王貴終於開口了,不動聲色地道:“陳大錘一旦離京,馬上告訴咱家,咱們也要趕快走!”
趙平抱拳道:“末將遵命。”
……
雲南府城的人口不少,不過一出城門,視線掠過附城的低矮房屋、就能望見成片的莊稼地了。
一輛馬車出城後,慢慢走到了田間的大路上。朱高煦和王斌二人穿著布衣,坐在馬車上;趕車的是試百戶王彧。
這時王彧在前麵道:“公子,前麵就是耿家莊田。”
“停車,不往前了。”朱高煦道。
待馬車停穩,朱高煦便走了下來。他用手掌稍稍遮住刺眼的太陽,眺望著前方。起伏的大片稻田之間,零星有一些散居的房子,其中有一座最大的莊院,應該就是耿家住的地方。
稻田裏四處有幾個農人,他們戴著草帽彎著腰,似乎正在稻田裏拔著什麽東西。
“要是能安插個奸諜在耿家莊,那就再好不過了。”朱高煦沉吟道。
王彧坐在趕車的位置沒吭聲,必定是一時想不到法子。朱高煦看在眼裏,心裏明白,最是在這種鄉裏、才不好放人進去。與城中人口稠密魚龍混雜的情況不同,一般鄉裏的人彼此都是認識的。
就在這時,一個牽著牛的短衣漢子往大路上來了,那漢子皮膚黝黑,戴了頂草帽、光著兩條泥腿,一邊趕牛,一邊好奇地往大路上的馬車看過來。
短衣漢子沒吭聲,穿過大路要往另一邊走。朱高煦先開口道:“兄弟,田裏的人在拔稗子嗎?”
那人顯然是漢人,聽得懂朱高煦的話,便停下腳步道:“啥草都拔,有稗子,那些玩意要搶肥。你們打府城裏來?”
雲南漢人大多是遷徙來的,什麽口音的人都有,不過最多的人口來自臨近數省,口音和川話有點相似。朱高煦正好聽得懂四川話。
“是啊。”朱高煦微笑著答道,“你們這一戶人家,一年能收成多少?” 本章尚未完結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---->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