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高煦開口道:“罷了,爾等在漢王府謀事,再也不用朝爭定大將了。我本身就是主帥,誰行誰不行,心裏還沒數麽?”
齊泰已無儒雅舉止,抓起碗猛喝了一口茶水,好不容易才平息住他的情緒。
齊泰接著道:“不過最近還不急於準備大戰,漢王得設法拉攏兩個人,一是沐晟、二是張輔!
沐府在雲南經營多年,若能得其襄助,起兵之初大有裨益。不然就麻煩了,萬一沐晟投靠了朝廷,跑到大理去聚兵抗擊漢王,漢王攻不攻?
若攻之,蹉跎了時間,殆誤了戰機。等漢王收拾完雲南,貴州、四川、安南、廣西的官軍部署調遣完成,出雲南的道路全部堵死!漢王想出雲南,在那山區關隘反複爭奪,要到猴年馬月!
不攻,漢王便無法聚集雲南衛所兵,後背還有威脅。萬一漢王兵力單薄,未能入川,後方軍戶家眷被沐晟捉了,軍心動蕩,形勢大急!”
齊泰頓了頓又道:“第二個張輔。他妹妹是永樂皇帝貴妃,本身也是住在京師的勳貴,全家都在京師;其麾下多浙江、江西軍戶,家眷在朝廷勢力範圍之內。
東宮拉攏張輔,有利得多。漢王最好以權益之策,隻要讓張輔隔岸觀火,按兵不動一段時間;避免張輔揮軍北上雲南,威脅腹背,便是很好的形勢了。”
朱高煦不動聲色道:“沐晟的獨子沐斌也在京師。”
齊泰聽罷愕然,久久沒有話。
朱高煦初時一腔怒火、並充滿了複|仇的激奮,然而剛剛具體地清理局麵時,他才漸漸發覺,形勢遠遠比直覺中更加糟糕。
此時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:老哥高熾手裏的牌非常穩,形勢一片大好!
瞿能終於開口道:“眼前的事並不是沐晟和張輔,卻是怎麽去雲南府。從四川去雲南的道路,比不得內地,道路就那麽幾條,沿途多有衛所,稍有不慎,咱們幾個人連雲南也去不了。”
眾人一時沉默不語,瞿能繼續道:“我做過四川都指揮使,道路倒是比較熟悉。從四川去雲南,官道大概有三條。其中古道兩條,新道一條。
古道乃零關道、五尺道;元朝後在雲南開辟了烏撒達瀘州道和入湖廣道,隻有烏撒達瀘州道從四川過。
零關道是通大理的,咱們要去昆明,繞得會很遠。
烏撒達瀘州道有一段從貴州都司地麵過,但好處是新驛道的道路比較好走,沿途驛站也很多。
而古道五尺道在唐朝叫石門道,則是走敘州府(宜賓)、烏蒙府(昭通)、曲靖軍民府南下。這條路最近,但道路修繕不佳,崎嶇難行。
元代以來中原進入雲南,多是走烏撒達瀘州道和入湖廣道,五尺古道廢棄了很多衛所和驛站。咱們若走古道,或許遇到的巡檢和衛所守衛少一些,隻是比較難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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