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漢王還是很庇護他的。趙平此時不禁“唉”地歎了一聲氣，頗有些感概。
趙平牽著馬走到刁雅旁邊，道：“咱們許久不見，今日他鄉遇故知，我來做東、找個酒肆喝兩盅。”
刁雅輕聲道：“我可是女子……”
趙平愣了一下，記得她以前似乎是不管這些禮教的。他當下便道：“你不是漢人，且是漢王府領俸祿的官員，不必拘泥那些俗禮。”
刁雅便不再反對。
趙平牽著馬，與她並肩而行。侍衛們都知趣地遠遠跟在後麵。
刁雅沉默之時，黑黑的臉上有點傷感。趙平轉頭看了她一眼，問道：“刁大人不高興？”
“甚麽大人？”刁雅白了趙平一眼。
過了一會兒，她才輕歎了一聲道：“不久前的那場大戰結束之後，我去戰場上幫忙，看見屍橫遍野；又在軍營裏看到好多漢人傷兵痛不欲生……想起來心裏難受。”
“刁姑娘真是菩薩心腸。”趙平隨口道。他卻有點不太理解，漢人自己相互廝殺，關她們土人甚麽事？
刁雅心痛地道：“都是那麽好的男兒，就那麽沒了……你們漢人，為甚麽自己人非要打仗呢？”
趙平簡單地道：“因為大事到了那個地步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！誰也不想死，總得分個高低對錯。”
刁雅無不憂心地道：“我看見這漂亮幹淨的巨大城池，又覺得這裏的人們心地善良很守規矩，實在看不下你們自相殘殺。大明將士吃苦耐勞，從無怨言；文官彬彬有禮，總是那麽耐心文雅，這裏如同國……你們卻一直打來打去，我真怕這樣的地方衰敗了，更不忍心看見漢兒死傷。”
一時間趙平不知怎麽回應。
他觀察著刁雅津津有味觀望城中亭台樓閣的眼神，心下便覺得：這衡州城雖算座比較大的城，但與京師蘇杭等地的城池真的沒法比。
但是隻看外麵的景物，並非大明的全部；或者刁雅隻是選擇自己想看的東西罷了。趙平心道：起碼不是所有明軍將士都守規矩，有些軍隊一到外地、便如盜|匪一般！
不過漢王軍著實正如刁雅所言，算是比較守規矩的了；蓋因軍中百戶多是漢王親兵出身、對漢王的命令言聽計從，那些百戶將領很能約束將士。
他想了一會兒才道：“漢王比偽朝皇帝、以及其他宗室藩王，都更有能耐！”
刁雅點了一下頭，道：“我見過漢王。那時看見他、便如看見神靈一樣，好像總覺得他有無窮的神力與仁慈……但他在戰場上殺戮漢人，實在不是好事。”
趙平心道：要爭下、要打仗，還能不殺人嗎？
倆人沉默了一陣。
刁雅又想起了甚麽，臉上漸漸露出淡淡的微笑，開口道：“幫我抄寫文書的那個書吏，真是有意思。每次他話非常客氣、禮節也很多，我便好奇地常常瞧他；可他還會臉紅呢！甚麽非禮勿視，盡是我在書上讀過的詞兒。” 本章尚未完結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---->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