聖上若真要他性命,必定是幽禁至少數年、然後是染疾而亡;何必做得如此難看?!事到如今,大臣宗親很難有人再猜疑聖上了;反而比往後廢太子染疾暴斃的法,更能讓人信服。”
錢巽站在高賢寧的左邊,用極低的聲音悄悄道:“這麽來,若非此次事件,似乎沒人敢輕易殺廢太子……多少也算個隱患。”
高賢寧沒有否認。他看了一眼走在右側的胡廣,不知道胡廣聽見剛才那句話沒有。雖然胡廣算是外人,不過幾個人私下裏的話,誰會承認?
一行人走出了西安門,便相互道別,各自坐馬車先回家。時辰已不早,到處關門閉戶,事情隻能明一清早再辦。
高賢寧坐在馬車上,回憶著今晚的突發事件,越想越佩服朱高煦。他尋思著:聖上的應對,堪稱絕妙!
就在這時,外麵忽然傳來了奴仆的聲音:“閣下是誰?作甚?”
一個聲音道:“是我,找你家主人。”
高賢寧聽出來是錦衣衛指揮使張盛的聲音!他立刻掀開車簾,便看見一個戴著鬥笠、雙手抱在胸前的人,正坐在一匹馬背上。
“請這位好漢上車來話。”高賢寧道。
張盛抱拳一拜,翻身下馬,將韁繩丟給高賢寧的一個奴仆,便走到馬車後麵爬了上來。高賢寧立刻拍了一下車廂,下令道:“走。”
“樂至侯何事?”高賢寧徑直問道。錦衣衛指揮使半夜獨自在路上見麵,不可能隻是事!
張盛沉聲道:“奏報裏提到的吳忠,本是建文帝的心腹太監,恐怕與建文皇後馬氏也關係匪淺。”
高賢寧沉吟片刻,臉色一變:“啥?”
倆人麵麵相覷,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。高賢寧問道:“聖上知道此中關係麽?”
張盛皺眉道:“恐怕比在下更清楚!”
低沉的話聲就像風箏突然斷了線,一下子就沒了。隻剩下馬的出氣聲、車軲轆的轉動噪音。倆人就了幾句話,仿佛話題便就此死了,再也繼續不下去。
過了好一會兒,高賢寧才開口問道:“樂至侯來見我,奉的是聖上的旨意?”
張盛搖頭道:“在下與諸位大臣一起出宮,沒有再見過聖上或宮人。隻因此事幹係不,在下又怕高寺卿可能不了解一些舊事,便決定知會高寺卿一聲。”
“大理寺、刑部、錦衣衛還怎麽查?”高賢寧怔道。
張盛不語。他應該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。
高賢寧的臉頰抽搐了一下:“此事比我想得還要難!”
他接著沉吟道:“昨夜被燒死了八人,除了廢太子舉家六人,還有倆人。那個救火的軍士得清楚,宦官吳忠是怎麽回事?此案要查,必查宦官吳忠!一查吳忠,便極可能牽扯出馬氏;而聖上又對人過,馬氏有恩!事情又要牽扯到聖上身上了。”
張盛低聲道:“在下也想到了這裏。隻要馬氏一牽連,不管定不定她的罪,都與聖上有些幹係。” 本章尚未完結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---->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