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軍大帳內,盛庸叫侍衛擺上了紙墨等物,開始斟酌字句,親筆寫捷報奏章。
但盛庸還沒寫完,大帳內便陸續來了不少武將,柳升也來了。接著侯海、裴友貞等文官,周全等宦官也聚集到了這裏。唯有平安未到,估計還在前線追擊敵軍。
“日軍不堪一擊。”終於有個武將忍不住開始話,“俺軍可重新上船,從關門海峽東進,在難波京下船、直逼京都。捉了那個啥皇、幕府將軍回京獻俘。”
盛庸看了那武將一眼,一時沒有吭聲。盛庸已經是國公了,而大明朝不可能有活著的異姓王,他當然沒必要貪功,隻想切實執行皇帝的意誌。但麾下的武將們卻很在意軍功,盛庸便不能明軍功無用。
“然後哩?”盛庸開口道。
部將愣了一下:“然後進京獻俘領賞。”
盛庸道:“本將是之後的事情。咱們打完回去獻俘了,日本國的地盤該如此處置。朝廷花了那麽多軍費,幹嗎來的?”
部將似乎沒想過那麽遠的事,一時不出話來。
盛庸又道:“九州島周圍還有大大的大名,博多灣要不要留守官軍兵馬?兵無定勢,隻要打仗就有各種變數,我軍水陸長驅直入、拉長戰線和糧道,卻並不能保證速勝。即便攻陷了京都,日本國的權貴必定還會往東後撤;那麽京都又得留守兵馬。”
另一個將領道:“我軍立足於博多灣,請大帥派人回京,請朝廷增調援軍。”
盛庸搖頭道:“日本國不比安南國,大明想僅靠武力占領日本國諸島,沒有二十萬人以上、並耗費糜大設立大量驛站屯堡,恐怕難以辦到。”
“大帥英明!”話的人是裴友貞,先讚了盛庸一句。裴友貞接著道:“駐紮日本國的兵馬一多,隻能從當地征用各種用度、發生欺|壓強奪等事,極可能激起當地人的怨恨;積怨日久,便會釀成之後的大平叛戰事。這樣的景況,曾在安南國多次發生。而朝廷承擔軍費之後,卻無利可圖,不然朝廷還能把占領地的稻米運回京師?”
裴友貞道:“如此局麵,與朝廷新政不符。我朝曾徹底占領了安南國,如今也主動撤銷了交趾布政使司,還政於陳氏,正是朝廷施行新政的緣故。為今之計,盛大帥應參照安南國之例,部署日本國事宜。”
遣日本國正使太監周全,立刻附議道:“咱家認為,這應該也是聖上的意思。”
文官侯海也麵向盛庸,輕輕點了一下頭。
侯海想了想,不動聲色地提議道:“要不,現在再嚐試議和?”
一員武將立刻沒好氣地道:“反正死的都是文官,讀書人是真不怕死哩?”
侯海看著那武將搖了搖頭,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下,“這回可不同。日軍主力大敗,折損過半,京都岌岌可危,日本人還敢殺使節?他們莫非長了豬腦子! 本章尚未完結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---->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