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會盡量克製不去想,免得又要琢磨:父親被簡定帝的太後殺了之後、屍體究竟在哪裏?唯有在這種夜深人靜時刻,阮景異才會毫無準備地再次想起。
阮景異從往事中回過神來,便聽到了樹上傳來的鼾聲。之前的寧靜似乎隻是錯覺,此起彼伏的“呼嚕”鼾聲,與依稀的蟲鳴、溪水流淌的潺潺聲音,夾雜在了一起;仿若一首有些詭異的曲子。
空中的煙有點刺鼻的氣味,煙霧弄到眼睛裏的澀感,才讓阮景異從那想象的意境之中、完全清醒過來了。
阮景異抬頭觀望了一番黑漆漆的夜景,便默默地走到行李包袱旁邊。他先把自己脫了個精光,然後很輕緩地將一把刀從刀鞘中抽|出。阮景異赤身露|體提著刀,輕輕走到了一張繩床旁邊,然後把刀尖對準一個人的背心,一刀往上捅|去!
“啊!”那人慘叫了一聲,阮景異把刀往下一拉,抽了出來,然後快步走到另一張繩床旁。那人伸出腦袋來、睜眼觀望,於是阮景異雙手握住刀柄,快步奔了幾步,一刀對著那人的腦袋劈了過去!
剩下的那個阮齊,已經從繩床上跳下來了。阮齊痛叫了一聲,似乎硌傷了哪裏,一撅一拐地想跑。阮景異渾身血跡,提著刀追了過去。
阮齊一個踉蹌摔倒在地,立刻翻身過來,他一邊瞪著腳,一邊慌忙道:“等等!我知道你看上了我妹,今的事我保證不出去,否則打雷劈……啊!”
阮景異默默地一刀捅|進了阮齊的心口。
“為、為甚?”阮齊瞪圓了雙目,盯著阮景異。
阮景異拔出了刀,道:“我早就該拋棄他們了。”
阮齊一臉茫然與驚恐,盯著刀鋒向他腦袋上揮去。
第一個被|刺的人還沒死透,在繩床上發出微弱的聲音。阮景異先把阮齊的腦袋砍了下來,然後才走回去、將繩床放下;然後一手按住那人的腦袋,一手提著刀往那人的脖子上劈砍,將腦袋砍下來。
阮景異收拾了一陣。原先熏蚊蟲的火堆、加了柴禾之後火光更加明亮了,柴火中已放上了三枚頭顱,那皮肉正在火光中變形扭曲。接著阮景異把屍體上割下來的衣裳,也扔進了火裏。
他拿起自己的衣裳,又拿起一根柴火,循著溪水的聲音方向走了下去。
阮景異在溪水裏仔細洗幹淨了身上的血,便穿上衣裳、提起一個包袱,找到一條山路往東邊而去。從這幾行走的方位來看,乂安城應該就在東麵。
駐安南國的主帥張輔,為了阮景異這步棋、費了不少事。按照張輔的部署,明軍在靠近山區的各處郡縣城池的西門,都安排了守禦司北署的人;在每個據點,都維持著在升龍城養大的信鴿;並且西部某城駐紮著一支精銳人馬。
如果張輔的都是實話,阮景異一到乂安城、隻要在西門出暗語,他就能立刻聯係上明軍的人。 本章尚未完結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---->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