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鹽商要鹽引,其中一個法子是往邊關送軍糧用度,拿到邊將簽押的公文,再去換鹽引。另一個法子是幹脆花錢買,從藩王手裏買鹽引,鹽引都是聖上賞的。不過原先鹽引很貴,還是有鹽商願意送軍糧的。
運糧耗費糜大,有些鹽商幹脆在遼東都司、大寧都司周圍,找地方開荒,到處招收流民破落戶、甚至逃亡的流放犯來種地。就地種了糧給邊將,換取鹽引。
不過武德年後,朝廷忽然罷停了寶鈔,用銀銅鑄錢;原先聖上賞賜藩王的寶鈔部分,便全都換成了鹽引。鹽引發得太多了,最近兩年一路跌價。而今鹽商們大多不願意送軍糧了,幹脆花錢買。
就在那會兒,咱們就給大寧都司的鹽商們、找到了另一條掙錢的門路。兀良哈人要買的東西,叫鹽商們往大寧城送就是了。他們過關就說是邊地開荒要用的東西,或是大寧駐軍需要的貨物,再沿路打點一下,至今挺順利。”
何浩說罷又強調道:“不管怎麽查,咱們從不與韃靼人做買賣,隻與兀良哈人交易。這可不算是通敵之罪!兀良哈人當年支持太宗皇帝哩,現而今三衛、名分也是咱們大明朝設的三衛。”
曹毅看了何浩一會兒,不動聲色道:“朝中諸公不是傻子,兀良哈人與韃靼中的科爾沁部,關係千絲萬縷。東西拿到兀良哈人手裏,無非轉一手。”
何浩伸了一下脖子:“那便是兀良哈人通敵。”
“罷了,罷了。”曹毅搖頭道,“你別在遼東都司逗留了,先奉命去北平。”
何浩抱拳道:“末將遵命,告退。”
曹毅看著何浩走出門檻,又暗自歎息了一下。
聽北平的好友說,皇帝北巡護衛軍是一萬多步騎。這點人若要禦駕親征北伐,便太少了,若僅是隨駕護衛好像又比較多。曹毅甚至大膽猜測,皇帝不會是來清|洗一些不聽話的邊將的罷?
曹毅越想越怕,但懼怕又毫無辦法。今上善戰那是出了名,不說以前跟著太宗出關征戰、以及“靖難之役”為太宗臂膀;“伐罪之役”登上皇位,也是打出來的,次次以少勝多,從雲南邊陲橫穿大明,奪得帝位。
這樣的皇帝,曹毅吃一百個豹子膽也不敢反抗,隻能引頸待戮。就算他敢反抗,手下的人可不願意跟著他送死。
於是曹毅開始自我安慰,盡力往好處想。比如今上登極之後,大多舊臣都沒有被清|洗,甚至一些反對過今上的人,也活得好好的;曹毅並未摻和“伐罪之役”,不至於對他下狠手?
不過曹毅很快又想起了洪熙帝、今上的大哥的遭遇。曹毅再次陷入了沉思,琢磨著這麽心黑手辣的事、究竟是不是聖上所為?
……奉命前往的北平的各地武將,陸續已經到達。北平布政使司也寫了奏章,派人南下,找到皇帝的大隊人馬送到。
朱高煦收到
奏章的時候,剛剛進入北平布政使司的地麵。大軍步騎、各種車輛按部就班行軍紮營,走得很慢,一天隻走幾十裏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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