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你是一座孤獨的海島,到了夜晚也會有船停靠。
——黎冬的詩
黎冬在日記本上寫下這一句的時候,門正好被敲響。
篤篤篤。
富有節奏的三聲。
黎冬慌亂的收起日記本,起身去開門。
門外是拿著牛奶的蘇江,他手腕處戴著一塊價值不菲的表,手指修長,牛奶還冒著熱氣,往空氣中飄散著甜味。
黎冬隻看了一眼便低下頭,“哥哥。”
“我能進去嗎?”蘇江的語氣比之前平和了不少。
黎冬點頭,頭上還包紮著白色的紗布。
臉上的傷口都已經去醫院處理過,但皮肉傷都是需要慢慢好的,淤青得好多天才能散開,這也就決定了這些日子黎冬不能有大的表情動作。
蘇江把牛奶放在桌子上,隨意坐在椅子上,指了指對麵的床,“坐。”
黎冬聽話坐在床邊,低頭看著自己的腳。
蘇江把牛奶遞過去,“先喝掉,我們再談。”
黎冬握著杯子,緊張的腳趾都在抓地,蘇江卻拿出了手機,不一會兒傳出了消消樂的聲音。
“快點喝。”蘇江瞟了黎冬一眼,“一會兒涼了。”
黎冬扁嘴,大大喝了一口,沒過幾秒卻開始咳嗽,還吐了一口奶出來。
蘇江拿紙給她擦,黎冬終於看到他的樣子。
皺著眉,一臉不喜。
蘇江擦完之後把紙扔到垃圾桶,“可以喝慢點。”
黎冬拿著杯子正要喝,手一頓,目光直視蘇江,“那我應該快點喝還是慢點?”
蘇江:“……”
蘇江放下手機,“快慢隨你,舒服就行。”怕黎冬再嗆著,又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,“別胡思亂想,我隻是要跟你談談,不會吃了你。”
黎冬撇撇嘴,繼續喝牛奶。
雖什麽話都沒說,心裏卻是千回百轉。
之前在學校、在醫院、在車上,蘇江都臭著一張臉,時不時的還要懟自己幾句。
哪怕她不說話,也要被懟幾句。
即便是在他朋友麵前,他也沒給自己留麵子。
不過黎冬覺得很有可能是因為她不說話,蘇江才懟她。
但她確實不知道該如何解釋,很多事情對她來說是越解釋越亂的,反倒不如不說。
她在學校打架,蘇江肯定很失望。
黎冬捧著杯子,猶如小雞啄食一般,慢悠悠的喝著。
大概十分鍾之後,黎冬才喝完,杯子就那麽被蘇江接過去,爾後他嚴肅的問:“想和我談談麽?”
黎冬沒說話,腦袋微點了一下。
“你為什麽打架?”蘇江再一次問了這個問題。
黎冬的手指摳在自己的褲子上,牛仔褲的紋路順著她的指甲都有些泛白,“就……她們打碎了媽的鐲子啊。”
“就這些?”蘇江眯著眼睛盯著她,似要把她盯出個窟窿來。
黎冬咬了咬下唇,聲音虛浮不定,“就這些啊。”
“那鐲子。”黎冬又低聲補充,“是媽生前一直戴著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蘇江說。
“你怎麽知道?”黎冬驚訝的瞪大了眼睛。
蘇江去惲縣的時候,趙秀然已經跟她把後事交代的差不多了,她所有的財產,值錢的不值錢的都給了黎冬,她一直戴著的玉鐲子,早在住院時就弄下來給了黎冬。
所以,蘇江沒見過趙秀然戴那個玉鐲子。
蘇江從桌子的邊緣把那個黑色袋子拿過來,隨意一倒,斷了的鐲子碎段撒在桌子上,他撿了一截起來,映著燈光看,裏麵都是殘破的紋路。
“我送她的。”蘇江說:“當初我中考完去打工,賺來的0第一筆錢給她買了這個鐲子。” 本章尚未完結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---->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