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玉霜仍舊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樣子,非但沒有起身,反而還側頭貼在錢玉龍的胸口上,聽著他的心跳,臉上露出微笑:“玉龍,我跟了你這麽多年,都一日夫妻百日恩,咱們之間有多少恩情了?”
錢玉龍整個人已經麻痹不堪,隻有舌頭還算靈活,還能開口話:“你……你到底是誰?”
柳玉霜如情韌語:“我就是柳玉霜,柳玉霜就是我的本來姓名,至於江州柳家,那也是我的本家,隻是我在三歲的時候就被送去了山上學藝,直到十六歲才返回柳家,所以任憑你們錢家在金陵府手眼通,也查不出我的底細,因為本來就是真的。”
柳玉霜收回手掌,五指上盡是鮮血,仿佛是在指甲上塗抹了紅色胭脂,女子緩緩起身,用另外一隻手撫平衣裙上的褶皺,又理了理鬢角,這才繼續道:“除了柳家寡婦這個身份之外,我還有另外一個身份,那就是牝女宗的梵瑤姬。平心而論,錢郎你這些年待我著實不薄,無奈人在江湖,身不由己,我這次是奉廣妙姬之命,務必取你性命。”
錢玉龍此時隻覺得胸口絞痛,強忍疼痛道:“誰是廣妙姬?是錢玉樓?”
柳玉霜輕聲道:“錢郎好心思,樓老板的確是我們牝女宗的人,隻是不在六姬之粒在我們牝女宗,宗主之下有兩人,分別是廣妙姬和玄聖姬,玄聖姬就是大名鼎鼎的宮官,無人不知,可知道廣妙姬身份的,卻是寥寥無幾。”
柳玉霜伸手輕輕撫過錢玉龍的麵龐,柔聲道:“這場謀劃,起始於數年之前,直到今日才算收官,所以錢郎你也輸得不冤。”
剛剛還是手握錢家大權,大權在握,一轉眼,從雲而落穀底,如此大的落差,讓錢玉龍難以接受,聽完柳玉霜的話語之後,錢玉龍在急怒之下,一時間竟是沒有出話來。。
柳玉霜輕聲感慨道:“還是樓老板得對,女兒身也當有所作為,總要讓這世間的女子與男子平起平坐,能同席而坐,能有自己的名字,男人做得家主、皇帝,我們女子也能做得。”
錢玉龍看著這個變得極為陌生的枕邊人,嘴唇顫抖。
柳玉霜又看了他一眼,輕歎一聲:“錢一白死在了女饒手中,你也死在了我的手中,你們父子二人不愧是父子。”
錢玉龍感覺腦袋變得昏昏沉沉,在生死幻滅之間,靈台深處湧現出一抹清明,想起了許多無關緊要的陳年舊事,從到大,父母妻子,甚至還有那個從就與自己不對付的妹妹。
然後他也想明白了許多事情,為何柳玉霜直到現在才動手,因為如果早早殺了他錢玉龍,那麽錢家長老堂就不會將他的父親錢一白當作棄子,正是因為有錢玉龍可以接任家主之位,才能促使長老堂舍棄上任家主。現在父親已經死了,如果這時候他錢玉龍也死了,那麽錢家大宗長房這一支,便絕了香火,如此錢家又是一片亂象,其他幾房旁支為了爭奪家主之位,必然要有一番爭鬥,於是又讓她們有了可以插手的餘地。
隻可惜,他明白得太遲了些,已是無力回。
錢玉龍的意識開始消散,眼前漸漸變得漆黑一片。
不知何時,柳玉霜已經推門離開臥房,神情平靜,沒有絲毫異樣,完全看不出她剛剛殺了自己的枕邊人,在開門的時候,一陣寒風猛然竄入屋中,將屋內的燭火吹滅。
人死燈滅。
大概半個時辰之後,錢家供奉盛子寬率先破門而入,頓時目瞪口呆,隻見錢玉龍躺在床上,胸口滿是鮮血,死不瞑目。
緊接著範振嶽也跟了進來,兩人麵麵相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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