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宮羽林衛還在拚命廝殺,有幾個侍衛已經回旋過來,保護李俊,卻被他喝止。
他不需要他們的保護,如果老就要讓他在亂軍之中斃命,那就來吧!
大漠的風聲,似乎又在耳邊響起。
他讓思緒靜止,靜靜聆聽。
猛然間,他覺得那呼嘯的風聲中,有什麽不對勁。
嗡嗡的鳴叫之中,竟然有鐵蹄踢踏的聲響,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。
那是戰馬在踏著泥土,呼嘯而來!
左羽林衛將軍李多祚,及時趕到。
就在李俊大婚的前幾日,武延秀巫蠱事發,武三思謀逆,兩人接連死去。
一直鎮守洛陽的幾位老臣,悉數返回了長安朝廷,一則是他們攜帶著參劾武三思一黨的諸多奏疏,必須麵呈皇帝。
一則是,作為朝廷肱骨,太子大婚,他們理應出席。
李多祚亦在其中。
如今,太子遇險,多祚在此,也算是陰錯陽差。
麵對突發事件,李俊當然不會盲目出擊,令自己深涉險境。
他承認,韋氏突然發瘋,是他先前沒有預料到的。
然而,所有的布局,早就在李多祚他們返回長安的時候,就已經做好。
如今,隻要立刻將他們啟動即可。
於是,一聽太子落難,李多祚就急率三千兵馬,直撲皇城。
守門的千牛衛,早就已經是太子的心腹,但見來人,更沒有不開城門的道理。
饒是這樣,多祚還痛恨自己來的太遲,太慢,讓李俊受了驚嚇。
當李多祚靠近東宮馬車的時候,某人還在車轅上穩穩的站住,絲毫沒有換個地方的想法。
多祚來到了李俊身邊,而他身後的隊伍已經先一步衝到了混戰之中。
“太子殿下,臣來遲了!”
他單膝跪地,恭敬行禮。
就在此前不久,他已經知曉了皇城內的變故,李顯已死,如果李俊能度過這最後的難關,必定是新皇登基之時。
他雖然還謹守著禮數,卻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。
李俊令他起身,並且從車轅上躍下,兩人並肩而立,觀看著前方的戰事。
李多祚及時趕到,李俊的底氣就更足了。
被皇後驅使的羽林衛眾人,漸漸露出疲態,但他們仍然不打算束手就擒。
幾個武藝高強的,居然還能穿透多祚麾下將士的封鎖,衝到李俊的身邊。
他袖手而觀,然而,李多祚卻沒有給他更多看好戲的機會。
揮刀便斬,就在李俊的眼皮子底下,幾人轟然倒下,鮮血直淌到李俊的腳下。
李俊看著赤色血水流向自己,卻並沒有挪開腳步。
他任由那鮮血浸到靴子上來,他要告訴自己,永遠銘記這一,這個大位,是從鮮血中得來的。
官道上各路人馬,廝殺正酣。
大明宮境內,卻仍是一片死寂。
死亡,似乎成為了一道揮之不去的陰影,籠罩在這恢弘建築的上空。
韋氏僵硬的臉龐,倒映在燭光之中,讓盧向之更覺膽戰心驚。
忽明忽暗的影子,在灰牆上顯現,不必去看她的人,隻要看看這影子就可以知道,李顯的死,喚起了韋氏心中某種潛藏已久的獸性。
這獸性,以往也存在她心裏,隻是表現的方式,略有不同。
在房州的時候,李顯雖然比她年長幾歲,但與她相比,是那樣的脆弱,那樣的不堪一擊。
每每看到他的樣子,韋氏都由衷的感到失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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