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沐看著陳沅沅此時臉上的神情,難免就有些心疼,心下一動,伸手便抱住了陳沅沅,“郡主,不要多想了,天無絕人之路。”
跟了陳沅沅這麽久,蘇沐自然是知道陳沅沅的性子的,因此也就格外的心疼她。
人之初性本善,可是上天卻總不給良善之人活路走。
“蘇沐,我……我是不是很沒用啊?”陳沅沅抱住了蘇沐,聲音有些沉悶的開口,“如今花垣城之中分明已經是陳楚楚的天下,但凡是我稍稍厲害一些,也不至於會落到這樣的境地裏去,我……”
說到這裏,陳沅沅已經有些哽咽了。
“當初母親給我起名為沅沅,取楚中九江——輕舟遠行迎浪頭的意境,誰知道我這一生,莫說是輕舟遠行了,竟是從未出過花垣城的地界……”
她明明是母親的長女,是花垣城的大郡主,但是因為身體的緣故卻一直將自己限製在這一片小小的天地裏。
說起來,這些年她的安逸生活,其實也不過是有人替她背負了原本應該屬於她的責任罷了。
陳沅沅想起了之前在刑場上花垣城主對陳小千說過的話……
她一出生就享受著郡主的尊榮和人上人的生活,就必然要背負起能夠配得上這份尊貴的責任,但是她卻是苟安於世,如今眼睜睜的看著她陳家的家業即將落入他人之手,卻隻能小心翼翼的圖謀著如何保全自己的性命。
身不由己,不外乎如此了。
“或許是沅芷湘蘭呢?”蘇沐輕輕的笑了一聲,“我不曾念過幾本書,但是卻記得有這麽一句話,沅有芷兮澧有蘭,便是沅水之中有茂盛之芷,而澧水之內有芬芳之蘭,異於眾草。在這世上,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,何必用別人的框架來限製自己呢?”
“你說的對……”陳沅沅聽了蘇沐的話之後有些恍惚,下意識的就點頭,但是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,又有些沉悶的說道“可我是郡主,是母親的女兒,到了如今這樣的時候,我幫不上母親的忙也就算了,還要拖累母親……”
蘇沐安慰著說道“郡主,這些都並非是你所想的,這世道要亂,隻是因為有作亂之人,無辜受牽連之人又有什麽錯?”
聽著蘇沐的話,陳沅沅心裏卻是無法釋懷,但她這樣的身體,就算是想與陳楚楚爭也是無力,隻能伸手僅僅的攥住了蘇沐的袖擺。
“是我太懦弱了。”陳沅沅說道。
她身為花垣城大郡主,卻是連自己的妹妹都壓不住,過去的二十多年裏都隻是活在自怨自艾當中,等到回過神來之後才猛然發現,自己以前活得究竟有多麽愚蠢。
蘇沐伸手輕輕的扶住她的肩膀,無比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,一字一頓的說道“郡主,您一點都不懦弱,在蘇沐的眼裏,郡主您就是這世間最堅強的人。”
陳沅沅在臉上扯起了一抹笑容來,但是那笑容也同樣是無端看得人心裏難受。
兩人對視了片刻,陳沅沅伸手摸了摸蘇沐的臉,低聲開口說道“蘇沐,我答應你,我隻懦弱這最後一次,若是再有下一次,陳楚楚欺人太甚的話,我定然不會像現在一般委屈求全。” 本章尚未完結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---->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