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白小姐,”她說:“許總雖然很凶,但是他其實還是一個好人,他從來不會欠賬。以前我也接過像他這麽大的老板,人家玩過我之後都沒有給過錢。許總雖然很凶,玩得很大,可是他很講信用。”
我歎了一口:“你這不是自己送上門去找打嗎?”
她搖頭:“如果我不去的話,回去之後媽媽桑也會打死我的。如果我去了,跟許總求求情,他也許還會放過我。”
我一聽她的話,我說:“那你把你的單子給我,我給你簽了。”
白芍搖頭,說:“白小姐,您能救我,我已經很感謝您了,我現在欠您的東西我這輩子都還不清了,要是我再欠您這麽大一筆錢,我……我真的。”
“沒關係,你給我吧。反正就是錢的事情,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算什麽問題。”
“白小姐。”她突然態度很堅決:“我真的真的不能再麻煩您了,今天以後,就請您以後再也不要管我的事情,不管我是生是死,請您都假裝不認識我。您是一個好人,我是一個渾濁不堪的人,不能因為我而影響到了您。”
認識這麽久,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白芍這麽底氣十足地跟一個人說話。我知道她是不想再麻煩我,於是隻好作罷。以前蘇慕安說得對,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宿命,我強求不得。
我隻好站起身,對她說:“那好吧,既然你這麽說了。那我先帶你去休息吧,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。”
白芍站起來,抹了抹臉上的眼淚,衝我胡亂地點了幾下頭。
白芍睡在客房,距離我的房間很近,這一天我實在太累了,躺在床上沒有多久就入睡。
一夜好眠,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樣,整個人都鬆鬆軟軟的,我還做了一個夢。說來也好奇怪,很久以來我要不是不做夢,要麽就是做一些怪力亂神的夢。可是今天晚上的夢我卻記得很清楚。
有蘇慕安,有秦可曼,還有我。
我們三個人在公園的草地上野餐,日光暖暖的照在身上,一切都美好得不像話。
天亮了,我從睡夢中醒來。
起床刷牙洗臉,到一半才想起來家裏還有一個白芍。
張阿姨從廚房裏走出來,手裏端著早餐,她忽然問我:“白小姐,桌子上的這張紙是你的嗎?”
我洗了臉走出盥洗室,拿起張阿姨手中的紙。
紙條是白芍留的。
她說——白小姐我走了,謝謝您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。我這個人就應該在爛泥裏被踩得站不起身,不配和您站在一起。請您原諒我的不辭而別,您是好人,我這輩子不管在什麽地方都會為您和蘇先生而祝福,祝福您一生平安順遂。
她穿過的拖鞋就留在了鞋櫃裏。
屋子裏幹淨得就像是從沒有這麽一個人來過一樣,我一向淺眠,但是早上我一點聲音都沒有聽見。可以想象白芍是在多早就起床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門,穿過回廊來到樓下開門出去。
我家附近很不好打車,也許她要走很久才能打到車,她把安然的衣服也留下了,整整齊齊地疊在床頭。她隻穿了一件吊帶裙子,也許是她從S市傳來陪許定赴宴的時候穿的。
白芍的字的的確確寫得很好,我想起她跟我說過的話。她的家境不好,可她的爸爸媽媽還一直送她上學念書。她一直以為自己會讀完大學,進入我已經待得膩煩的公司裏,當一個普普通通的白領。 本章尚未完結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---->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