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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鈞眉頭動了一動。
永寧郡主手腕淩厲,他這個“丈夫”當然清楚。謝府裏的下人,不知有多少是永寧郡主的人。
往日也就罷了。他折眉彎腰,不得不忍。如今已和永寧郡主鬧到這等地步,總得提防一二。
隻是,要清理內宅不是事。
丁姨娘到底是妾室,名不正言不順,也不是永寧郡主對手。若是他親自動手,無異於和永寧郡主徹底撕破臉,更是不妥。
謝鈞下意識地看了謝明曦一眼。幼女倒是格外聰慧伶俐,隻是……
“父親,我每日要去書院讀書,早出晚歸,無暇過問內宅之事。再者,我身為晚輩,執掌內宅於理不合。所以,清理內宅之事,我不宜插手。”
謝明曦似是窺出了謝鈞的思慮,很快提出了解決之道:“不如請祖父祖母和二叔一家進京如何?”
謝鈞:“……”
差點忘了,他也是有親爹的。
……
起謝老太爺,不得不感慨一句,子肖其父,半點不假。
謝老太爺出身富之家,自幼聰慧,十二歲考中童生,十三便成了秀才。被譽為神童。可惜,時了了,大未必佳。謝老太爺便是明證。
考中秀才後,謝老太爺的功名之路也到了頭。之後數年,一直未曾考中舉子。為了赴考籌措路費,家中的幾百畝良田,被陸續賣了個幹淨。
幸好謝鈞的親娘善於女紅,沒日沒夜的刺繡賺些微薄的銀子貼補家用。因操勞用眼過度,三十歲時便目盲不能視物。出門時一腳踏空,摔破了頭,當夜便咽了氣。
那一年,謝鈞十歲。
四肢不勤五穀不分隻會讀書作詩的謝老太爺,對著家徒四壁的空屋和空空的米缸一籌莫展。
家中倒是還剩幾畝薄田。可謝老太爺讀了半輩子書,一雙手從未握過鋤頭。根本就不會種田。
再者,謝鈞自便展露過人的讀書分,聰慧無雙。謝老太爺滿心指望兒子考中科舉做官。可讀書所需的束脩買紙筆的銀子又要從何而來?
人被逼到絕境,也顧不得再要臉。
謝老太爺一咬牙一狠心,索性和一個從了良的暗娼做了夫妻。
這個暗娼姓徐,比謝老太爺大了五歲,徐娘半老,頗有些風韻。早年也生過一個兒子,比謝鈞隻了一歲。
徐氏做了數年暗娼,積攢了不少銀子。眼看著兒子漸漸長大,不願再做這等不光彩不體麵的“營生”。便想著找個男子嫁了,改頭換麵的過日子。
謝老太爺雖窮的叮當響,還有個十歲的兒子,卻是正經的秀才,又生得好皮囊。徐氏早就對謝老太爺有意。
兩人一拍即合,擺了幾桌酒席,做了半路夫妻。徐氏的兒子,也改了姓氏,叫做謝銘。
風言風語當然少不了。
謝鈞想讀書,想出人頭地,不得不咬牙默默忍了。 本章已閱讀完畢(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