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山長笑道:“葉秋娘原本是鼎香樓裏最有名氣的廚娘,被你重金挖了來。鼎香樓的掌櫃不知有多肉痛。”
師父兩人笑笑,氣氛安寧又融洽。
不是親人,更勝親人。如此情意,顧山長從未領略過,便是謝明曦,也從未在丁姨娘的身上得到過這樣的溫情。
世事難料。
譬如她和顧山長,前世不過寥寥數麵,連話也未過一句。誰能想到,今生竟有這般情分?
……
晚飯後,謝明曦要完成課業。
顧山長閑著無事,手持一卷書,在明亮的燭火下悠閑瀏覽。
若瑤煮了一杯清茶,又端來葉秋娘準備好的精致糕點。糕點頗為巧,一口一個,甜而不膩,佐以清茶正好。
顧山長輕笑著感歎:“由儉入奢易,由奢入儉難。如今,外麵的糕點我也吃不慣了。”
謝明曦忙裏偷閑,抬頭笑道:“人生在世,短短數十載,何必委屈自己。衣食住行,樣樣都要合心意才好。”
顧山長舒展眉頭,笑道:“我少女時,也如你一般,食不厭精膾不厭細。後來隻身離家,執意獨住,衣食寧肯清苦一些。”
若瑤插嘴道:“皇後娘娘屢次想派禦廚來,都被姐拒絕了。”
若瑤口中的姐,自然是顧山長。
顧山長淡淡一笑:“那時我滿心壯誌,哪裏有閑情講究這些,索性拒了娘娘的好意。”
如今,蓮池書院已聲名滿下,也帶動了各地女子書院的興起。她和俞皇後曾遙想過的女子自由出入內宅讀書的盛景,也算實現了。
隻是,想再更進一步,著實艱難。
俞皇後對書院過問越來越少,心思幾乎全部挪到了宮中。
這條注定了孤獨又艱辛的路,隻剩她一人獨行。她心中偶爾想及,總有些淡淡的淒涼之意。
這樣的心情,顧山長從未訴之於口,哪怕親密如謝明曦,也不知顧山長這份沉沉的心事。
顧山長沉默片刻,重新張口時,又是一臉笑意:“我聽聞,七皇子殿下散學後來了蓮池書院,隨廉夫子習武。”
謝明曦笑著嗯了一聲。
盛鴻恢複皇子身份,依舊堅持認廉夫子為師。
顧山長知曉此事,頗為快慰。對盛鴻的觀感也更好了幾分:“我已吩咐下去,七皇子殿下來蓮池書院,不必阻攔。”
謝明曦眸間笑意盈盈:“多謝師父。”
……
隔日,鬆竹書院。
鬆竹書院所設課程,和蓮池書院一般無二。
唯一不同的,是騎射課程分開。各占半日功夫。穿著青色儒衫的少年們各自去寢室換上輕便的武服,拿上自己用慣的長弓箭囊。
七皇子殿下昨日剛來鬆竹書院,獨占了一間寢室。
趙奇換了青色武服,卻沒隨眾人去練武場,而是等在了七皇子殿下的寢室外。
門忽地開了,七皇子殿下俊美之極的臉孔忽地出現在眼前:“趙奇,你進來。”
趙奇:“……” 本章已閱讀完畢(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