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早已失去了女兒。在她跪下相求謝明曦為謝雲曦替考的那一刻,便已永遠地失去了女兒。
丁姨娘不知自己何時鬆了手,如失了魂魄一般,淚水不停滑落。
謝明曦淡淡道:“以後不必再來春錦閣了!也不必再為我做衣服鞋襪。”
然後,轉身離去。
留下丁姨娘,怔怔地落淚。
心裏似有一塊,隨著謝明曦的遠去被掏空。
……
謝鈞縱是有萬般怒火,見丁姨娘哭得這般傷心難過,也熄了大半。
一個人是真傷心還是裝模作樣的哭泣,總能分辨出來。
“含香,”謝鈞放緩語氣:“元亭荒廢課業,和浪蕩紈絝子結交。如今連奸~汙這等惡事也敢做。我再不責罰管教,才是真得害了他!”
“郡主剛才以和離相脅,我也沒鬆口。”
“你也不必再哭泣哀求,我心意已定,你什麽都沒用。你既一心向著元亭,我便準你去伺候元亭衣食起居。你現在便去繁英閣!”
丁姨娘哭不出來了,愣愣地看著謝鈞。
往日謝鈞不讓她親近謝元亭,她想看兒子,還得偷偷摸摸地去。這回怎麽如此慷慨大方了?
謝鈞沒心情再多半個字,揮揮手,示意丁姨娘退下。
他已放棄謝元亭這個兒子,丁姨娘想做什麽,也都隨她去吧!
丁姨娘茫然地看了一圈,謝老太爺皺著眉頭,徐氏目中閃著鄙夷,二房的謝銘闕氏從頭至尾都沒吭聲,神色中卻透露著同樣的神色。
她的兒子,真得不堪到了令眾人鄙薄的地步?
丁姨娘頭腦一片空白,腳下如灌鉛一般沉重,轉身慢慢走了出去。
謝元亭所住的繁英閣,是謝府裏最好的院子之一。裏麵伺候的廝足有十幾人。
今日,謝元亭昏迷著被抬了回來,貼身伺候的兩個廝都被拖走。其餘廝都提心吊膽,連大氣也不敢出。
當丁姨娘出現時,無人吭聲。
頭腦昏沉的丁姨娘,在見到麵色慘然滿麵血跡動也不動的謝元亭時,頓如撕心裂肺,整個人霍然清醒:“元亭!元亭!”
“快來人,去請大夫來!”
幾個廝對視一眼,其中一個仗著膽子出聲:“沒有老太太的吩咐,奴才哪裏敢去擅自請大夫!”
丁姨娘怒目相視:“還不立刻去請示老太太!元亭要是有個差池,我饒不了你們!”
廝們隻得聽令行事。
好在徐氏也沒過多為難,很快點了頭。
待請了大夫進府,為謝元亭仔細檢查後,皺著眉頭道:“謝少爺右胳膊右腿俱骨折,大約是疼暈了過去。須得正骨包紮!這等痛苦,定會令謝少爺疼醒。得找幾個人將他穩住,不能隨意掙紮亂動。”
在聽聞謝元亭右手右腿俱斷時,丁姨娘似一顆心被剜了出來,生生又哭了一場。
到底是誰下這樣的狠手?
是謝明曦,一定是她!
她剛才竟為母女決裂而難過,現在想來,真是半點都不值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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