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啊!
他是那樣的狂喜。她心裏何嚐又不歡喜?隻是,冷靜自製這四個字早已融入了她的血液裏,便是再高興再歡喜,她也不會如此情緒外露。
狂喜過度的盛鴻,翻完了跟頭之後,樂顛顛地衝到床榻邊,將手放在她平坦之極的腹上,摸來摸去,摸了又摸。目中幾乎快放出光來。
“明曦,我要有女兒了。”盛鴻宣布。
謝明曦瞥了他一眼,目中蘊滿不自知的笑意:“你怎麽知道一定會是女兒?不定是個兒子。”
盛鴻理直氣壯地應道:“我就是知道。”
那份篤定,頗能唬人。
謝明曦噓了他一聲:“不知道的,定會以為你是未卜先知的半仙。我還沒確定有喜,你便知道我肚子裏懷的是女兒了。”
盛鴻咧嘴笑了起來,手繼續溫柔地撫摸著謝明曦的肚子:“反正我喜歡女兒。”
人人都重子嗣。在家,皇孫和皇孫女的分量更是不可同日而語。蕭語晗懷孕之時,三皇子一心盼著是兒子。芙姐兒出生之際,三皇子失望了好一陣子。
盛鴻顯然也想到三皇子了,頗有些不以為然地道:“他是要競爭儲君之位,所以盼著三皇嫂生一個皇孫,為他再添有力籌碼。我又沒這份野心。”
“我現在隻希望父皇早日立儲,早點結束朝堂動蕩爭鬥。”
“立了儲君之後,國朝安定。我們這些皇子,便能被各自封藩,前往藩地了。”
“到時候,我就去求父皇,將母妃一並帶到藩地去。我做一個富貴藩王,你做藩王妃。朝堂諸事,後宮紛爭,一概和我們無關。”
“我們一家幾口,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,逍遙自在。”
……
盛鴻口中描述的未來,實在太過美好了。
誰做藩王就能逍遙自在,隻享富貴逍遙自在了?照樣有許多煩心事。
話到了嘴邊,又被謝明曦咽了回去。
罷了!盛鴻興致正高,她也別潑這個冷水了。事實上,她向往的生活也正是盛鴻遙想中的美景。
事在人為。日子都是自己過出來的。隻要他們夫妻齊心,這世間還有什麽事能攔住他們?
謝明曦將頭靠近盛鴻的胸膛處,輕笑著嗯了一聲。
盛鴻終於將手自她的腹上移開,改而攬住她的肩膀,將頭靠在她柔軟的青絲上。心滿意足地輕歎一聲:“明曦,能遇見你,是我此生最大的幸運。”
謝明曦嗯了一聲。然後便沒了下文。
盛鴻:“……”
盛鴻不滿地抗議:“你就不能句好聽話來哄一哄我嗎?譬如遇到我也是你此生最幸福的事!譬如懷了身孕,你歡喜得不知該什麽是好。譬如你此生都隻愛我一個人,眼裏心裏再容不下旁人!”
這等話,她才不出口。
沒那份心時,什麽都不過心,什麽哄人的話都無妨。
當她真的將一個人放在心上,當她真的在意這個人時,有些話反而再也不出口了。
謝明曦什麽也沒,隻抬眼,衝盛鴻微微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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