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明曦和盛鴻,每日約定了時辰,到了晚間一起去探望阿蘿時,才能相聚片刻。
盛鴻看著日漸清瘦的謝明曦,頗為心疼,低聲道:“你每日要跪靈,還要喂奶。總吃饅頭怎麽能行!要不然,我悄悄去一趟禦膳房,讓人每日為你準備些魚湯。”
謝明曦立刻阻止:“萬萬不可!”
“守靈時本就不該沾葷腥。便是母後,每日也是饅頭素菜,我何能例外。一旦被人察覺,便是現成的話柄。”
盛鴻皺著眉頭:“誰會盯著這些?”
謝明曦淡淡道:“總有‘有心人’,不得不提防。”
見盛鴻沉著臉,謝明曦又放軟了聲音,輕聲道:“我知道你心疼我。隻是,父皇逝世沒多久。我這個做兒媳的,便想著吃魚吃肉,傳出去總是不好聽。”
“別人不會顧慮到我還要喂養孩子,隻會覺得我這個兒媳不孝不誠。連帶著你這個七皇子,也會為人詬病。”
“待父皇下葬新帝登基,我們便自請去藩地。到時候山高水遠,無人管束,想怎麽都行。現在還是謹慎仔細為上。”
謝明曦從不是膽怯懦之人。隻是,這等時候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還是別做這個“出頭鳥”了。
盛鴻也知謝明曦的話有道理,無奈之下,隻得點了點頭。
盛鴻舒展手臂,將謝明曦和阿蘿一並攬入懷中。
於他而言,便是攬住了整個世界。
……
靈堂裏總有些陰惻惻的。
時值寒冬臘月,氣嚴寒。青色玉石鋪就的地麵更是寒氣逼人。靈堂裏也未放置太過炭盆,身子稍弱的,要熬過七七四十九跪靈都不是易事。
有資格進宮跪靈的誥命女眷,俱在三品以上,多是年過四五旬的老婦人。平日養尊處優,哪裏經得住這般辛苦。
幾乎每日都有跪著暈過去的。
俞皇後沉浸於傷痛之中,根本無暇顧及這些。昌平公主隻得安排個章程,命宮女們將暈過去的女眷扶下去休息,喂些參湯之類。待醒過來,再回靈堂。
如此一來,“暈倒”之人日益增多。
昌平公主很快察覺不對勁,心中頗為憤怒,陰沉著臉要發脾氣。
蕭語晗忙低聲勸慰:“皇姐稍安勿躁。連著跪靈多日,上了年歲的誥命夫人們不免疲累。她們想借著這等機會休息一二,也是人之常情。”
這種事,追究起來確實不體麵。
隻是,鬧騰起來,也不那麽值當。少不得要落一個“刻薄”的惡名。
倒不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權當不知罷了。
蕭語晗苦口婆心的勸慰,昌平公主根本聽不進去,冷冷道:“父皇離世還未滿一個月,一個個在靈堂裏便耍弄起了心機。根本未將父皇放在眼裏,也未將家放在眼底。你能忍,我卻是忍不得!”
“今兒個,我便去看看,她們到底是真暈還是假暈!”
完,昌平公主便起身離開靈堂。
蕭語晗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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