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這隻是刹那的柔軟和動搖。
眨眼功夫,俞皇後重新冷靜下來。她反手握住顧山長的手,低低地道:“嫻之,我已經無法回頭,也不可能回頭了。”
“過幾個月,你就隨七皇子夫婦去就藩吧!遠遠離開京城,去山清水秀之地。做學問,開女子書院,陪著謝明曦母女,一切皆可!”
“有我在,總無人敢慢待你,更無人敢刁難你。”
……
手依然緊緊握著。
顧山長的心卻涼了下來。
她的一腔熱血赤誠,何其可笑。
眼前是大權在握至高無上心思深沉的俞皇後,早已不是她記憶中的知交好友俞蓮娘了。她怎麽會真的以為,自己一番勸便能令俞皇後改變心意?
顧山長深深呼出一口氣,抽回手,神色倒還算鎮定:“娘娘的是。我確有此打算。”
“我一生未嫁,既無夫婿,更無兒女。明曦是我唯一的弟子,我跟著她去藩地養老,倒也相宜。”
“娘娘既已應允,我便回去打點行裝。”
著,後退幾步,行禮告退。
俞皇後目中閃過一絲痛楚:“嫻之……”
顧山長恍若未聞,行禮後,轉身離去。
門打開,又被關上。
俞皇後沉默地凝望著關起又合上的門,久久未動彈。
不知過了多久,芷蘭才推門而入,不敢抬頭看俞皇後難看的麵色,垂頭稟報:“啟稟皇後娘娘,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已至椒房殿,是陪皇後娘娘用晚膳。”
三皇子夫婦,每日來椒房殿晨昏定省,陪俞皇後用膳。
親兒子親兒媳也不過如此了。
俞皇後目中閃過一絲譏諷的冷意,口中淡淡道:“讓他們稍候片刻,本宮稍事梳洗便來。”
……
這一稍候,便是半個時辰。
三皇子坐在偏殿裏,半點沒有不耐之色。
百忍成金。
三皇子近來時常在心中給自己鼓勁打氣。不管如何,都要忍。明日就是登基大典,過了明日,他便是新帝……
芙姐兒到了蹣跚學步的時候,被拘在偏殿裏有些不樂意。咿咿呀呀地鬧騰著要走。
蕭語晗耐心地哄道:“芙姐兒乖,再等一會兒,就要用膳了。”
芙姐兒鬧騰了許久,不見親娘心軟,扁著嘴哭了起來。
三皇子眉頭一皺,瞪了芙姐兒一眼:“不得哭鬧!”
芙姐兒被凶了一回,不但沒停下哭泣,反而哭得更起勁了。三皇子頭大如鬥,頗覺腦門疼,語氣愈發不耐:“蕭氏,管好芙姐兒。”
三皇子整日忍氣吞聲伏做低,心情煩悶陰鬱,私下裏幾乎再沒了笑容,時常對著蕭語晗撂臉色。
蕭語晗抿著嘴角,輕聲應了,將芙姐兒抱在懷中,輕拍後背。
芷蘭終於露了麵:“皇後娘娘請太子殿下太子妃去正殿。”
三皇子夫婦打起精神應了。
待到了正殿一看,三皇子氣得鼻子都快歪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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