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已經垂垂老矣,陸遲年少得誌,陸家以後幾十年的顯赫榮華,都要落在陸遲的身上。
新帝登基後,大多要平穩過渡幾年,待徹底掌控朝堂,再慢慢換上自己的心腹之臣。陸遲的錦繡前程,指日可待。
想及此,陸閣老又露出了愉快的笑容。
趙閣老也和陸閣老有同樣的慶幸。
曾因兒子偷偷去蜀地做官而惱怒不已的陳侍郎,現在提起陳湛,也是滿麵笑意讚口不絕。私下已寫了五封家書給兒子。
這兩年之內,陸續將兒孫子侄送往蜀地的官員勳貴們,也同樣自得。
新帝重情重義,對待追隨自己去蜀地的心腹親信豈能不重用?提前下注成功的感覺,委實美妙。
……
朝會上,無人提起寧夏王妃自盡之事。
李閣老告病幾日,在府中靜養。
新帝準了李閣老的告病折子,賞了兩個太醫去李府不提。
後宮中,表麵平靜,實則波濤暗湧。
謝明曦和蕭語晗一同去椒房殿請安,端坐在鳳椅上的俞太後,沉著臉問起了李湘如自盡之事。
宮中到處都是俞太後的耳目,昨夜發生的事,俞太後早已知道得一清二楚。此時偏生要問,顯有刁難之意。
謝明曦神色淡淡地將事情的原委道來:“……夜深露重,兒媳不忍因此事驚擾了母後,自作主張,命人將寧夏王妃的屍首送回了李家。”
俞太後果然張口挑刺:“李氏嫁入盛家,便是盛家婦,豈能送還李家安葬?”
謝明曦略一揚眉:“寧夏王犯了謀逆重罪,連葬進皇陵的資格都沒有。皇上仁厚,命人擇了一處極偏僻的墓地,葬了寧夏王。總不能讓李湘如陪著一同做孤魂野鬼。”
“再者,近來宮中屢屢傳出死訊。此事雖怪不得母後,也會有人在背後三道四。兒媳索性代母後施恩於李家,就此堵住悠悠之口。”
感情李湘如之死,也要被算到她這個太後身上!
好一張顛倒黑白的利舌!
俞太後皮笑肉不笑:“原來哀家還得感謝你思慮周全,替哀家全了仁厚的名聲。”
謝明曦從容一笑:“替母後分憂,是兒媳分內之事,豈敢當母後盛讚!”
俞太後冷笑一聲,目光掠過謝明曦的臉孔:“你肯為哀家分憂,哀家心中頗為欣慰。眼下,哀家就有一樁為難之事要交給你。”
“你皇祖母在床榻上躺了幾年,如今脾氣愈發古怪,不讓人近身伺候。你每日去慈寧宮,好好照顧陪伴你皇祖母,替皇上盡一盡孝心。”
俞太後這一刁難,來得理直氣壯理所當然。
蕭語晗心中一凜,連連衝謝明曦使眼色。
此事可萬萬不能應。
李太皇太後人不能動,口不能言,失禁是常有之事。整日陪伴在一旁,絕對是一樁苦差事。
再者,就此被打發去了慈寧宮,日後想脫身可就不易了。哪裏還有餘暇爭奪宮中之權?
俞太後這一招,委實刁鑽狠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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