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太後也是能伸能屈之人,眼見著情勢於己不利,立刻換了副嘴臉。打發芷蘭來慈寧宮“請”謝明曦。
……
“奴婢奉太後娘娘之令,請娘娘去椒房殿用午膳。”
一日未行冊封禮,謝明曦這個皇後便名不正言不順。芷蘭隻含糊地稱呼一聲娘娘。
寢室裏的李太皇太後,被兩個壯實有力的宮女攙扶著坐起了身子,另有兩個宮女為李太皇太後按揉腿部。
幾日過來,李太皇太後的病症有沒有起色,芷蘭委實看不出來。不過,慈寧宮裏卻是煥然一新,那股縈繞不去的腥臊臭氣,也散了大半。
謝明曦優雅地坐在椅子上,淺淺抿了一口清香四溢的清茶。然後才徐徐道:“皇祖母身邊離不得人,你回去代我向母後複命,就我無暇去椒房殿。有皇上和皇嫂一起陪伴母後用膳,我也放心得很。”
芷蘭聽得心驚肉跳。
謝尚書在朝堂上那句“叔寡嫂”言猶在耳,此時謝明曦一張口便是“皇上皇嫂”,顯然是意有所指啊!
芷蘭繼續陪笑:“太後娘娘宣召,娘娘還是去一趟椒房殿為好。”
謝明曦略一挑眉,不動聲色地發難:“母後相召,皇祖母更離不得我。莫非,在你眼中,為皇祖母伺疾尚不及陪伴母後用膳重要?”
芷蘭哪裏禁得起這般銳利的詞鋒,雙膝一軟,跪下請罪:“奴婢絕無此意,請娘娘見諒!”
俞太後在後宮隻手遮,將李太皇太後折騰成了活死人。
可隻要李太皇太後沒死,就是俞太後的婆婆,也是這後宮中唯一在身份上能壓得住俞太後之人。
往日無人敢和俞太後較勁,也無人提起李太皇太後。
現在,謝明曦卻扛起了這杆大棋……
芷蘭一邊應對著咄咄逼人的謝皇後,一邊為自己的主子暗暗心驚。
往日在她心中,俞太後精明狠辣,無所不能。可現在,在謝明曦麵前,俞太後卻昏招頻出。
或許也怪不得俞太後,而是謝明曦應對的手段更高一籌。
看似無可解的困境,短短幾日裏便被謝明曦化為無雙利器。
謝明曦淡淡道:“你回去複命,記得將我過的話一字不漏地學給母後聽一遍。母後最重孝道,想來定能體諒我對皇祖母的一片心,不會輕易怪罪。”
芷蘭低聲應是,戰戰兢兢地退下。
謝明曦又飲了一口茶,才起身慢悠悠地去了床榻邊。
李太皇太後被宮女們駕著身子,一點一點地挪動到床榻邊,又被扶著在床榻邊站了片刻。然後才重新扶回床榻上躺了下來。
就這幾個簡單的動作,李太皇太後便被折騰得全身冒虛汗,一張老臉湧起異樣的潮紅。一雙渾濁的老眼,倒比平日亮了一些。
謝明曦微微含笑,儼然一個孝順體貼的好孫媳:“皇祖母病重日久,總躺在床榻上,極易生褥瘡,還是不時動一動才好。”
李太皇太後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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