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隨行“守護”兩人的年輕侍衛,是周全的堂弟周三郎。這等機密要緊之事,盛鴻自要交給心腹。
周三郎將魯王閩王送至一處宅院裏,給他們兩人服下軟禁散的解藥,然後,又奉上了新帝親筆所書的信。
魯王閩王沐浴更衣填飽子後,在燭火下一起看信。
“二哥,五哥。”
“你們見到這封信的時候,已經到了閩地。”
“都言家無父子,家無手足。你們合謀殺了三哥,我又得親自端著毒酒,親眼送你們上路。這其中滋味,我此生再不願回想。”
“我不殺你們,費盡心思救兩位兄長性命。也希望,兩位兄長不辜負我的一番美意。從今以後,更名易姓,出海另尋出路。”
“海外有許多島嶼,亦有許多蠻夷之人。你們去了之後,擇一個合適的島嶼留下。帶去的貨物,在海外島上皆能賣出高價。其中有兩箱放的是金銀,足夠你們安頓。”
“我們兄弟,今生再無相見之日。然而,我依然盼著你們在遙遠的一方安然活下去。”
……
兄弟兩個看完信後,又哭了一場。
盛鴻已為他們做到這一步,他們再不領情,枉生為人!
也因此,哪怕對謝二謝五這樣的家世姓名滿心吐槽,兩人還是默默聽從了盛鴻的安排。在這之後,兄弟兩人靜養幾日,然後便以謝二公子謝五公子的身份示人。
周三郎將十餘個侍衛留給了他們,隻身回京複命。
他們帶著數十箱瓷器兩箱金銀,和十餘個侍衛,登上了海船。
五艘巨大的海船上,有幾十個商賈同行。海船上人員複雜,彼此皆不相識。他們身在其中,頗有些紮眼。
不過,兩人連著吐了數日,名門貴公子的氣度幾乎吐了個一幹二淨。招惹來眾人嘲笑的同時,倒也沒那麽惹眼了。
此時,閩王張口自嘲,自己像泡在壇子裏的鹹菜。
魯王頗覺這個比喻形象生動,不由得笑了起來。
兄弟兩個苦笑作樂,過一會兒,又覺胃裏翻騰,各自幹嘔了幾聲。胃裏早已空空如也,想吐也吐不出任何東西了。
“懷孕的婦人,也不過如此了。”閩王忍不住自嘲:“當年瀟瀟有孕的時候,一日總要吐上幾回。我還時常笑她,平日生龍活虎,懷了身孕便嬌弱起來。現在,我可是連瀟瀟當年都不及。”
魯王也忍不住懷念起了趙長卿懷孕之時的模樣。對比之下,自己現在似乎更慘烈一些。
一想到自己的妻子,心中便泛起強烈的酸楚。
他們假死隱遁,趙長卿尹瀟瀟根本不知情。對她們而言,自己的丈夫是真的死了……喪夫之痛,要如何平息?
魯王眼角幹澀,不想再軟弱哭泣,強自打起精神來轉頭。
卻見閩王淚流滿麵,邊哭邊低聲呢喃:“瀟瀟,我對不起你。今生你忘了我吧!別再惦記我這個混賬夫婿了。瀟瀟,你好好活下去……”
男兒有淚不輕彈,隻因未到傷心處。
魯王鼻間一酸,滾熱的淚水滑落臉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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