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鴻未著龍袍,穿了昔日的玄色錦袍,長發綸起,麵容俊美。在場諸多美人,竟無人能壓過盛鴻的美色。
蕭語晗笑著道:“今晚的接風宴,倒和昔日的同窗宴相差無幾了。”
這是拿盛鴻來打趣了。
眾人皆笑了起來。
盛鴻也咧嘴一笑:“起來,在蓮池書院讀書的三年時光,真是美好,令我至今難忘。”
尹瀟瀟笑著揶揄:“可不是麽?別人去書院讀書,你是去拐騙媳婦。當然美好了。”
謝明曦:“……”
盛鴻半點不以為恥:“話可不能這麽。當年我也是逼於無奈,不得不扮作女裝。不是成心欺瞞諸位同窗,更不是有意欺騙明曦。”
顧山長冷不丁地來了一句:“和明曦同一寢室,想來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了。”
盛鴻:“……”
看破不破才厚道!
謝明曦:“……”
師父,我還是不是你最疼愛的弟子了!
難得看到盛鴻吃癟的樣子,謝明曦被噎得啞口無言的情景更是難得一見。眾人笑得頗為開懷。
如此氣氛下,接風宴自是熱鬧。
顧山長飲了幾杯果酒,來了興致,以筷子有節奏的敲擊瓷碗,發出叮咚的悅耳聲響。口中也唱起了一首詞。唱到“唯願當歌對酒時,月光長照金樽裏”時,顧山長不知想起了什麽,眼中忽地閃出了水光。
眾人不知就裏,俱有些詫異。
謝明曦心中暗暗唏噓。
顧山長是為了逝去的友情傷懷!
相識於幼時,相交數十載。顧山長和俞太後既是知己,也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。一刀兩斷,來容易,其中的痛苦,卻無法言喻。
……
福臨宮裏。
已閉目睡下的俞太後,忽地胸膛起伏呼吸起伏,猛地睜開眼。若不是她病弱無力,已從床榻上坐了起來。
今晚值夜的是玉喬。
玉喬困倦至極,睡得頗沉,竟未及時醒來。
俞太後等了片刻,不見玉喬來伺候,頗為惱怒:“玉喬!”
玉喬陡然驚醒,一骨碌翻身起來,迅疾衝到床榻邊:“太後娘娘怎麽忽然醒了?莫非是做噩夢了?”
俞太後陰冷冷的目光盯著玉喬。
俞太後餘威猶在,玉喬被盯得後背直冒冷汗,撲通一聲跪在床榻邊:“奴婢該死,太後娘娘恕罪。”
俞太後厭惡地看了玉喬一眼:“退下,讓芷蘭來伺候。”
玉喬狼狽應下。
過了片刻,沉默安靜的芷蘭進來了。拿著帕子為俞太後擦拭汗珠。
俞太後重新放鬆下來,低聲喃喃:“哀家剛才做夢了。夢見哀家少年時,和嫻之偷喝果酒後,一起以筷子敲碗,唱‘唯願當歌對酒時,月光長照金樽裏’……”
那樣美好的時光,怎麽就一去不複返了呢?
芷蘭依舊沉默著,為俞太後掖好被褥。
這世間,唯有真心才能換來真心。
糟踐了別人的真心,還妄想著回到過去,未免貪心得可笑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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