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一旁的顧山長,雖然比梅太妃年長十餘歲,卻麵色紅潤神采奕奕。
親自來觀禮的盛鴻也有些後悔。
阿蘿一輩子就這麽一回及笄禮,理應挑選身體康健的正賓。他出於維護親娘體麵尊嚴的私心做出的選擇,現在看來,委實不太明智。
在阿蘿換第三次禮服的時候,久站的梅太妃已有些撐不住了,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。
謝明曦不動聲色地上前兩步,伸手扶住了梅太妃。
梅太妃身子一顫,神色複雜地看了謝明曦一眼。
婆媳兩人自徹底翻臉反目後,便相敬如冰。這般肢體相觸,還是第一回。毫不誇張地,梅太妃是沒力氣,也沒那個當眾翻臉的膽量。不然,怕是要當場甩開謝明曦的手。
“母妃站穩了,”謝明曦輕聲提醒:“至少撐過阿蘿的及笄禮。”
梅太妃定定心神,輕輕嗯了一聲。
顧山長這才鬆了口氣。
盛鴻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。有謝明曦撐著,梅太妃總能撐過及笄禮。婆媳兩人在眾女眷麵前這般親近,也一舉打破了婆媳不睦的傳言。可謂一舉兩得!
過了片刻,換好了禮服的阿蘿出來了。
身著緋色禮服的阿蘿,明眸皓齒,美麗明媚,風采動人。
比美麗容顏更引入注目的,是阿蘿眉眼間的自信和從容,還有那份上位者的卓然氣度。
這不僅是帝後的愛女,更是大齊最矜貴的公主,亦是大齊未來的儲君。
謝明曦凝神看著女兒緩步而來,那一刻,心裏湧起的是無盡的驕傲和喜悅。盛鴻激蕩澎湃的情緒,比謝明曦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夫妻兩個目光交匯,相視一笑。
……
及笄禮成後,是盛大的宮宴。
梅太妃撐過了及笄禮,體力精力消耗一空,遺憾地缺席宮宴,在宮女們的攙扶伺候下回了寒香宮。
今日的椒房殿,絲竹樂聲歌舞不斷,美酒佳肴川流不息,歡聲笑語不絕於耳。
而寒香宮,卻依然冷靜而寂寥。
從喧囂熱鬧中驟然回到孤寂冷清的寒香宮,落差頗大,梅太妃怔怔地躺在床榻上,不知在想什麽。
琴瑟心疼主子,柔聲道:“太妃娘娘忙了半日,一定又乏又餓了。奴婢這就命人傳膳,伺候太妃娘娘用膳。”
梅太妃低聲道:“不必急著傳膳。琴瑟,我心情有些紛亂。你坐過來,陪我話。”
主仆數十年,感情深厚,猶勝親人。私下話,早就沒什麽宮中規矩了。
琴瑟應了一聲,坐到床榻邊。
梅太妃蒼白又疲憊的臉孔映入眼簾。
這一年多來,梅太妃老態畢現,額上眼角俱是皺紋,頭上也多了許多白發。
琴瑟看著心酸不已,低聲道:“娘娘今日也看見了,阿蘿公主是極好的……皇上和皇後娘娘要做的事,娘娘阻攔不住,公主殿下也會心中不快。娘娘何必再拗著這股勁。”
“娘娘還是放開心胸,欣然接受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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