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比喻,委實有些誇張。不過,也可見金鑾殿裏爭吵之激烈了。
謝明曦眸光一閃,淡淡問道:“難道這滿朝都是罵陳禦史的,就沒人附議陳禦史所言嗎?”
“有倒是有,就是人少了一點。”湘蕙輕聲答道:“聽聞陸掌院和趙中書令都附議了。結果也一並挨罵了。”
關鍵時候,能豁出去不懼“留名青史”的人,也隻有陳湛陸遲趙奇三人而已。
譬如謝鈞蕭尚書等人,總要看一看等一等順應大局。
再譬如內閣眾人,也絕不會在此時表態。
立儲之事,不可能一蹴而就。
謝明曦略一點頭:“我知道了。有什麽消息動靜,隨時來回稟。”
湘蕙應聲而退。
謝明曦拈起一顆玉石磨成的棋子,落在棋盤上,發出叮地一聲清脆聲響:“師父,該你了。”
顧山長拿起白色棋子,皺著眉頭,久久落不下去。
謝明曦輕笑一聲:“師父是在擔心阿蘿?”
顧山長歎口氣,點點頭:“往日未曾挑破,眾臣捏著鼻子裝聾作啞。現在一提立儲,就如圖窮匕首見,眾臣焉肯輕易再退!朝堂上吵成一片,不知要多少難聽話。”
“阿蘿自心高氣傲,凡事皆有你們夫妻護著,從未受過半點閑氣悶氣。此時不定怎麽惱怒冒火。”
謝明曦照例冷酷如冰:“女子被立為儲君,前所未有。眾臣反對激烈,在所難免。想來,眾人不敢明著指責怒罵阿蘿,一腔火氣全衝著陳湛他們去了。阿蘿若連這點悶氣也忍不下,還做什麽儲君?”
顧山長聽得好氣又好笑:“好好好,就我一個人心疼阿蘿,你這個親娘壓根半點不急。”
謝明曦:“……”
謝明曦咳嗽一聲:“其實也有那麽一點點情急心疼。不過是擅於裝模作樣,沒像師父這般顯露在臉上罷了。”
顧山長被逗樂了,笑了起來:“你呀,什麽都好,就是性子別扭,總不肯實話。”
謝明曦半是無奈半是玩笑地道:“可不是麽?我這脾氣,怕是改不了了。師父多多擔待一二。”
……
過了片刻,湘蕙又來稟報:“啟稟皇後娘娘,金鑾殿裏又動了手。皇上勃然大怒,發了一通脾氣,直接罷了朝。”
這個節奏,和兩年多前阿蘿要入朝的時候差不多。
謝明曦略一點頭,吩咐一聲:“請周太醫立刻去移清殿,為陳禦史他們看診。”
顧山長按捺不住,低聲道:“不如打發人叫阿蘿回椒房殿,問個清楚。”
這等時候,去移清殿也隻是添亂。倒不如將阿蘿叫回來仔細問上一問。
謝明曦點頭應下,傳令下去。
過了兩炷香時辰,阿蘿回來了。
阿蘿顯然是被氣著了,繃緊了一張俏臉,眼裏幾乎快冒火星了。沒等謝明曦張口詢問,阿蘿便氣衝衝地道:“太可氣了!真是氣死我了!”
本章已閱讀完畢(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