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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首《早安,公主》,許漁一人承包了作詞作曲的工作,又是獨自演唱的,樂隊裏除了感冒在家休息的謝晉揚,餘下兩個都和郗西一起擠在控製室裏,一人一個監聽耳機,隔著玻璃牆聽許漁錄歌。
耳機隔絕了外界的聲響,萬籟俱寂中,隱約有吉他聲傳來,由遠及近,由小變大,逐漸組成了歡快的旋律。
郗西不由得有些期待,樂隊首張專輯裏的歌大多都是勵誌曲風,讓人聽起來熱血沸騰,她還沒聽過許漁走柔情路線。
然而許漁一開口,她就是一愣,切切實實地體驗了一把心花怒放是什麽滋味。
驚喜、驚豔……語言形容不出的震撼。
不是代表性的黑嗓,不是引以為豪的高音,甚至不帶一點炫技,就那麽輕快俏皮地跟著旋律哼唱起來。
閉上眼睛,仿佛能看到鄰家小哥哥臉上陽光燦爛的笑容,暖陽和煦,風中有花香。
吉他聲巧妙一頓,哼唱淡去,正式進入主歌部分。
許漁剛唱完第一句,郗西就忍不住睜開眼睛,看向他——
他這會兒隻穿著一件紅色與米白交錯的線衣,下`身搭著泛白的牛仔褲,看起來幹淨清爽,充滿少年的朝氣。
單腳屈起踩著高腳凳上,另一隻則隨性地伸長,配上他專屬的漫不經心的氣質,慵懶中又混雜著性感,就連無意識在大腿敲打的指尖都充滿魅力。
他像是察覺到什麽,目光一轉,郗西幾乎能看到他眼底一圈圈漾開溫柔的笑意。他索性側過身,就那樣對著她,薄唇張張合合,唱著他寫給她的歌。
心髒跳動的頻率感覺都快被旋律給帶跑了。
郗西咬住下唇,像是含了顆糖,口腔裏彌散開的全是甜意。
眼前忽地一黑,郗西第一反應是自己居然被許漁的笑容亮瞎了眼,後來才意識過來,是郗言看不過去,抬手遮住了她的視線。
郗西:……
郗西掰著郗言的手腕,和他較勁著,控製著音量道:“哥,你別這樣……”好幼稚的。
郗言淩空甩了好幾把眼刀,自覺把許漁捅安分了,才不情不願地鬆開手。
結果沒過一分鍾呢,兩人的視線再度別無旁人地黏上了,許漁還賤兮兮地朝他眨了下眼睛,以示炫耀。
還敢挑釁他!
郗言險些氣出個心肌梗塞。
一首歌,四分半鍾,三人間的戰鬥打響了好幾次,許漁邊撩妹邊唱歌,一心二用得理直氣壯。
混音師摘下耳機,感慨道:“聽你唱這首少女風格的歌,我總有種心有猛虎細嗅薔薇的錯覺。”
許漁哭笑不得:“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!”
郗言在一旁涼涼道:“我看是在誇你少女心爆棚,返老還童。”
混音師無端感覺到一陣殺意,縮了縮腦袋瓜子,竭力減小存在感,免得被懟天懟地懟許漁的隊長波及。
妹控的反擊在意料之中,許漁聽了這口氣極衝的損話倒也沒生氣,徑直忽視掉噴火的郗言,笑著問郗西:“感覺怎麽樣?”
郗西拚命點頭,豎起大拇指:“超級超級好聽。”
一想到這首歌是專門為她寫的,就更加控製不住想要尖叫的衝動了。
郗西忙抿緊唇線憋回笑意,眼睛睜得大大的,黑濯石般的瞳仁中倒映出他的樣子,乖巧的模樣,讓許漁恨不得將她摟進懷裏。
但是,還不行。
他絲毫也不懷疑,隻要他伸出手,不管有沒有碰到郗西,絕對會被郗言給掰折的。
於是,他隻好克製再克製,唇線彎起淺淺的弧度,說:“那我晚上就發出來,你回去想想該怎麽編舞,也給我個驚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