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太陽穴邊有一根筋,不斷地跳著,突突、突突,弄得他天旋地轉的,過了一會兒,他聽到有人恭敬地叫道:“林官長。”
小木匠睜開眼睛來,瞧見那個板著臉的中年男人出現在跟前,他朝著小木匠招了一下手,說道:“過來。”
旁人立刻放開小木匠,由著他走了過去。
小木匠跟著林官長來到了院裏的一堵牆邊兒上,這裏沒人,那林官長打量了他一眼,然後說道:“叫什麽名字?”
小木匠知曉這公人的身份——前清的時候,他這個叫做巡捕,到了民國的時候便叫做警察,不過乾城地處偏遠,當前的局勢又動蕩,這警察是民團聘請的,實由紳辦,就地籌款,負責地方治安的。
他這些日子幹活的時候,聽過這人的名聲,知曉他叫做林一民,在整個辰沅道都是叫得上號的人物,無論是與上麵的當官的,還是本地的鄉紳,甚至嘯聚山林的土匪,都是有關係的。
也正是憑著這樣的本事,他才能夠在這亂世,坐得下這樣的位置。
小木匠不敢亂講,老老實實地將自己情況說完。
那人聽了,不置可否地笑了笑,然後說道:“這件事情比較複雜,你這些日子也莫亂走,有什麽情況,要隨時找你了解的。”
他準備離開,小木匠卻攔住了他,問道:“我師父肯定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,肯定不是他。”
那人停下腳步,想了想,然後問道:“對了,我聽他們說,你師父以前是什麽魯班教的?”
小木匠趕忙否認:“他就是個木匠,幫人蓋房子的,魯班教什麽的,他倒是懂一些,幫人破邪而已,行走江湖的傍身之技。”
那林官長問道:“可有仇家?”
小木匠搖頭,說我們做房子的,有什麽仇家?
話雖這般說,小木匠的心底裏,卻是“咯噔”的響了一下。
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。
莫不成是先前在新宅布下厭咒之人搞的鬼?
一想到這個可能,小木匠立刻就想起了許多的事情來——尋常人等下厭咒,厭媒都是些肮髒之物,比較狠戾的,則用的是動物內髒和屍體,而用未出生的嬰孩屍體來做媒介的,則屬於比較毒辣凶狠的那種。
為什麽這麽講呢?
因為那嬰孩本來是費盡了千辛萬苦,方才能夠來到這人世間,享受這世間美好的,然而還未出生便夭折,心中的怨恨,其實比任何活人的怨恨,更加濃烈。
這裏麵還分兩種,一種是先天營養不足,母體有恙,沒辦法流產的,另外一種則可怕了,那就是為了此次布局,可以剝奪它生的權力。
後者的怨恨,簡直濃烈到令人發指。
而弄出這種局麵的人,有損陰德,也絕對是十分可怕的人。
先前魯大曾與小木匠聊起,覺得雖然劉家花錢平了事,但幕後之人未必肯罷休,說不定還會出手。
這些天來,他們留於此處,也是為了防止此事。
那有沒有可能,背後出手的那人,他沒有繼續在房子上麵動手腳,而是直接撕開了溫情脈脈的麵紗,對他們平事的人下了手? 本章尚未完結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---->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