湘湖省懷化市辰溪縣孝坪鎮皂角坪村，位於村後麻栗山半山腰的千羽養雞場，有兩人出了雞場之後，下到了村子裏，給一戶人家送去了兩筐雞蛋。
隨後雞場主人、養雞專業戶，與那戶人家的女主人攀談良久。
作為剛來不久的工，陸林在旁邊打量著，發現這戶農家的女主人雖然九十多歲了，但耳不聾眼不花，身體健康得很，言談舉止都不像是當地農民，而且十分地健談。
反倒是那老爺爺話語不多，一個人在角落處坐著，悶頭抽著旱煙。
聊了差不多半時，養雞專業戶方才放下了籃子，也沒有要錢，便帶著陸林出了門，返回半山的養雞場去。
回去的路上，陸林很是好奇地問道：“老師，你向來不是一個喜歡廢話的人，為何會與那老婆婆聊上那麽久呢？”
養雞專業戶平靜地道：“身為一個作者，必須要睜開眼睛看世界，多與不同的人群接觸，這樣子，才能夠將我們現實身處的世界，用最好的筆調記錄下來……”
陸林有些不解，問：“所以，你覺得剛才那兩位老人家，很有描述的價值？”
養雞專業戶問：“你不覺得，他們兩個，很像我書中的人物嗎？”
陸林愣了一下，這才回答道：“你的，是顧白果與木匠甘十三麽？”
養雞專業戶看了自己的學生一眼，然後道：“對。”
陸林想了想，並不這麽認為，不過他大概也知曉眼前這位老大的脾氣，所以不敢直接頂牛，而是岔開了話題：“老師，你目前寫下的這幾本著作，都是有人物原型的，無論是陸左、蕭克明，還是陳誌程，又或者王明、老鬼，以及陸言等，這些人至今都還活躍於我們現在所處的世界，名聲斐然，但為什麽你會選擇將新書，定在民國，並且還是在一個虛擬人物上呢？”
“虛擬人物？”
養雞專業戶盯著自己的學生，好一會兒，方才問道：“我與你見麵的時候，我是怎麽介紹自己的？”
陸林道：“觀察者。”
養雞專業戶平靜地道：“對，我我是觀察者，而不是作者——是什麽讓你覺得，甘墨甘十三，會是一個虛擬人物呢？”
陸林有些心虛，問：“難道不是？”
養雞專業戶：“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……”
陸林猶豫了一下，道：“我通讀了你前麵的基本著作，並沒有找到人物原型的影子……”
他得有些忐忑，而果然，養雞專業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，道：“沒找到，並不是沒有，罰你明開始，多讀幾遍，認真找一找——我跟你講了，做我們觀察者的，需要心細，唯有心細，方才能夠捋清蛛絲馬跡，找到最終的線索，還原事件的真相……我給你一些提示，無論是王紅旗，還是許映愚，又或者其他人，都有伏筆在裏麵，至於為什麽甘墨之名，後世不顯呢，這事兒我建議你去看一眼莫言的《蛙》……”
聽到養雞專業戶一陣暴風驟雨般的批評，陸林不敢多言，低著頭不敢話。
大概是瞧見這子服服帖帖了，養雞專業戶也沒有繼續訓斥，而是問道：“還有問題沒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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