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求保住一條命。
夜溪想了想，這些年崽子老老實實呆在他的空間裏，還算安生，道：“來聽聽。”
“請您一定留住饒命，求求您了，嗚嗚——”
夜溪挑眉，看來東西留了一手啊，似乎自己並沒有將契約石裏頭檢查得太仔細嘛。
無歸鳳屠一左一右抄著手冷眼看著，一個冷著臉，一個帶著笑，黑白無常似的。
竟然被東西藏了私？
奇恥大辱。
倒是刎頗有興趣的將東西看來看去，似研究什麽。
東西跪坐地板上，別看腿短，別的規規整整，兩隻短手規規矩矩放在膝蓋上，唔，難為它了，畢竟那麽短。
“其實，我們浮掠一族有辦法聯係主子——但是！”忙但是，怕一個不及自己被淩遲了：“但是傳承好像丟了些，我不知道怎麽用。”
夜溪：“。”
浮掠請求拿出契約石。
不怕他有詐，夜溪拿出來，漂亮的藍色石頭好似比之前更瑩亮了些。
浮掠指著石頭：“裏頭，空間，空間之心，好像可以。再多我就不知道了，我真的不知道了，嗚嗚——”
又哭，卻始終沒有眼淚，估計沒生淚腺吧。
空間之心？豈不是要把空間打碎才能拿到？
夜溪給無歸一個眼色。
無歸一動，浮掠哭得更大聲了，空間一碎，他們一族的傳承也煙消雲散，真的回不去了。
可至少，自己這條命能保住吧，自己可是最後一個了，若是自己死了，傳承留著又有什麽用？
無歸拿起石頭將各麵敲敲打打一遍，然後開始剝，像剝洋蔥一般剝了一層又一層，每剝一層，石頭上的光輝暗下一層，旁邊的浮掠也跟著暗一下，縮一分，萎靡一分，剝到最後，剝下來的石頭全消散在空氣中，隻剩下一顆棗核大的黑色東西，似是金屬。
而浮掠也大變了模樣，變成一隻很像蝙蝠的飛魔，身體翅膀綠油油的隱隱發光，兩隻紅色的爪子，腦袋毛絨絨卻不難看，藍色的眼睛慢慢眨動，好像還在哭。
想來這便是浮掠原本的模樣吧。
夜溪覺得比蘿卜棒子好看多了。
隨著浮掠的傳承散去，東西的能力流失，她能感應到，此時的東西，也隻是一個普通的魔族罷了，在神界連下等的生靈都比不過，怪不得他要求回魔界，也怪不得他覺得自己能答應。
這樣的東西，回去也掀不出風浪。
問石頭：空間之心，你吃不吃？
石頭表示很看不上：什麽垃圾，這哪是空間之心，根本就是煉出的空間中樞，也就哄哄下頭的人。你要知道我能看上的空間源心，是至高的神都珍視的。跟我這麽久，你怎麽還是一副上不得台麵的鄉下人樣子？
夜溪：...我要下去一趟，去一下魔界。
既然東西留著沒有，也沒了威脅，念它主動交待的份上，成全了它。
石頭：這點兒事，等著，我馬上把它轉移下去。
夜溪驚奇，還有這等操作？
石頭：就這麽個玩意兒，神界一粒土都比它貴重。
都不能算偷渡。
夜溪讓他等等，她得先把浮掠有關她的記憶全抹去，既然相忘於江湖，那就真正徹底的忘卻吧。精神力包圍，浮掠緊緊閉著眼，半發現自己沒死，鬆了口氣。咦？為什麽要鬆口氣？等等，自己是誰？這裏是——好黑。
某處魔界的夜裏，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從泥潭裏掙紮出來，對著涼風吹，不知道為什麽的自行傻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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