燉個湯什麼的,就很好了。
如墨的眼淚不知不覺奪眶而出,沒有想到,在發生了那麼多難以預料的事情之後。
她居然也能圓滿這麼一次。
慢慢的走到桌前,院子很小也很簡陋,可方才那個少年在時候,分明有滿室的華光。
白粥上灑好了白砂糖,融了大半進湯水裏。
初見陳雲簡的時候。
他渾身都是血,臉上全是腐爛的疤痕,府中上下沒有一個人敢靠近他。
將軍壓著大小姐去照顧這個少年,誰知人剛進去看了一眼便吐了,然後再沒近那個房間半步。
小姐身邊的小丫鬟沒法子,能頂著頭皮去照顧人,也沒堅持過半刻,出來便惡心了半天,求她去照應著。
小少年分明神智都不清了,卻一聲聲的喚著『阿姐』,那樣的痛恨,也那樣的不可割舍。
將軍似乎是很看重這個少年的,每日清晨夜裏固定都要來看上兩趟,那個時候大小姐都會在,同他說上一會兒話。
不過,也僅僅是同將軍前後腳的功夫,多半刻也不會多呆的。
平沙城的大夫流水似得來府裏問診,很長的一段時間,如墨的身上都帶著一股子濃重的藥味。
隻不過,即便如此,也從未同少年說過一句話。
後來,白將軍說他是新收的義子,名喚錦書。
那樣自動將自己隔絕在別人世界之外的一個少年,大抵就同一卷尋常人都讀不懂的書卷的一樣。
他很少同人說話,如墨也不知道能同他說什麼。
大多的時候,就那麼一兩句,『院子裏的花開了』、『今日的日頭很好』之類的廢話。
其實原也不必說的。
主子落了難,到底還是主子。
再貼心的奴婢,也不過是奴婢罷了。
將軍想把大小姐嫁給他,不、更準確的說,將軍早就決定了要這樣做。
之所以沒成,不過是因為白燕芳一直沒有點頭罷了。
如墨一直以為自己與他們兩人而言,就是個旁觀者。
可是那一天,所有的一切都顛倒了。
如墨用勺子舀了一勺白粥,一道人影忽然從窗外掠進來。
眼前人帶著半張鎏金的麵具,在她兩步開外站定,好看的唇形微微張合著,『我忘了一件事。』
如墨反應了好一會兒,才別過頭抹了一把臉,『什麼……什麼?』
那人極其自然的拿湯勺攪了一下,『鹽還沒放過。』
狹小的廚房裏。
濃濃的香味在兩人之間飄散著。
如墨放下湯碗,往前走了一步,『我自己來吧。』
也就這麼一步的距離,那人回過身來,溫熱的呼吸便近在咫尺了。
她猛然往後退去,身後便是堅硬的桌角。
陳雲簡的動作更快,身子跟著往前傾去,一手擋在桌角上,女子纖瘦的腰身撞在他溫熱的手背上。
『當心些。』
他放柔了語調,把還反應不太過來的姑娘拉回來,伸手探了探額頭。
鳳眸中有幾許憂慮,『你今日比往常晚起了半個時辰,是身子不舒服嗎?』
『沒……沒有。』
如墨自見到他開始,就有點結巴的趨向。
剛想說昨晚小姑娘沒鬧騰,她也難得睡得安穩,就晚了點。
又想著:為何要同他說的這麼仔細啊?
如墨鼓足了氣,問他:『你不是走了嗎?』
『嗯,是走了。』
陳雲簡應的自然,『又來了。』
如墨道:『我關著門!』 本章尚未完結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---->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