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唐轉頭去看那銅鏡,就發現不知何時浮圖道人站在了門口處,眼勾勾地看過來。
他幹咳一聲,伸出手掌,將妖蟲展露出來:“道長,我今去青街,偶然買到此蟲。”
道人眨了眨眼睛,下一刻便到了陳唐身邊。以其本事,覺察到促織體內的妖氣,自是毫無疑問。
陳唐本就要借助促織的名義,與道人上話,當即道:“此蟲怪異,身有妖氣,不知是甚品種。”
浮圖道人伸手一撚,把促織捏在兩指間,看頭看尾,還翻過來看肚子。
妖蟲戰戰兢兢,不敢動彈。
瞧了一會,道人就歎道:“可惜,可惜了。”
陳唐問:“可惜什麽,可是有瑕疵?”
道人翻個白眼:“你不知道呀,這是隻雌蟲!”
陳唐一聽,不禁鼓起了眼睛,暗暗腹誹道:敢情你老看了半,就是在分辨雄雌……
道人把妖蟲還給他,道:“雖然是雌的,但養起來後,應該能鬥一鬥。”
“與道長那兩隻道蟲相比,如何?”
陳唐適時問道。
道人哈哈一笑:“那兩道蟲,雖然是凡品出身,但是經過本道精心挑選出來,然後以精食喂養,又用道術煉之,便從凡品變成神品,戰無不勝,厲害無比。”
好不容易找到了共同話題,陳唐自是不肯錯過機會,便道:“嘩,如此厲害,那道長豈不是能贏很多錢?”
浮圖道人當即嗤之以鼻:“本道養蟲,隻是自樂,賭錢有甚意思?”
道蟲豢養,本就等於作弊,拿去與別人普通的促織爭鬥,即使百戰百勝,對他而言,也是毫無意義。
陳唐深以為然地點點頭:“道長高義……”話題一轉:“俗話有,獨樂樂,不如眾樂樂,要不,我用這妖蟲,與你道蟲鬥一場,看孰勝孰負?”
道人一聽,頓時被引起了興趣。
他擔任京城分觀主持多年,沒別的嗜好,獨愛這促織之戲。因此特意豢養兩隻道蟲,每瞧它們互相撕咬爭鬥,享受其中樂趣。不過久而久之,多少有些厭倦了。就好比鍾愛對弈的人,尋不到對手,隻能左手與右手相搏,擼得多了,終是缺乏意思。
“好,便鬥一鬥。”
當即摩拳擦掌,要拉陳唐去耳房內。
陳唐忙道:“道長且慢,我這妖蟲,剛才受了驚嚇,萎靡不振,得調養兩,才有精神。”
道人一聽,點點頭:“確實如此,那就過兩。”
陳唐指著銅鏡問道:“此鏡是何等寶物,如此厲害?”
道人嘴一撇:“那是一塊乾元鏡,能破妖邪。先前被妖氣驚動,所以發光。你這蟲兒,若是被照個正著,一時三刻,便會化為膿水。不過以後,它不會再針對此蟲激發了。”
陳唐聞言,咋舌不已。看來這破道觀,一點都不破,不好那兒一些看起來像是破銅爛鐵的東西,其實是各具玄妙的法器來著。
其實這樣,才真正符合“浮山觀”這塊招牌。破落道觀,隻是糊弄世人的表象。
道人望他一眼,嘿嘿笑道:“你這書生,倒有點意思……”
笑著,又返回房間睡覺去了。
陳唐覺得,道人大概是窺破了自己那點心思。但窺破不破,便是好事。 本章已閱讀完畢(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