考試在即,陳唐回了一趟道觀,把書篋等行李寄放於此。
在他看來,在京城中,這的破落道觀,卻是最為安全的地方。
道人自無不可,臨別時,咧嘴一笑,拍手吟道:“大褂袍內地闊,破落履下水雲寬;不言不語知何事?隻把人心向人傳。”
陳唐聽到,再度回身,深深一揖。
第二,蒙蒙亮,一位位士子早早起床,走出客棧,仿佛涓流入海般,湧進四四方方的貢院。
入門檢查,一如既往的仔細嚴苛,片紙不得入內。
對於久經考場的士子而言,早已司空見慣,很是淡然。
由於人多,貢院特地開了多扇門戶,讓士子排隊,逐一入內。
整個過程,耗時頗久,所以得提前一進場。
當輪到陳唐的時候,已經將近到中午時分了。
通過檢查,拿了號牌,對號入座。那號房比起舉子試,稍稍大上一圈,但仍屬於一個狹窄的空間,沒有多少活動的餘地。
至於裏麵布置設施,一般無二,沒什麽好的。
陳唐坐進去,閉目養神。
已入冬,氣候頗冷,腹中易饑。好不容易等到開飯,啃著硬邦邦的大餅,就著熱湯,渾身漸漸暖和起來了。
人孤身獨坐,總容易神遊太虛,胡思亂想。
在這時候,他不禁想起在潘州的蘇菱,不知這丫頭現在在做著什麽……
又想起困在及第學府的大胡子,其十多年來,到底是怎麽撐過來的……
思緒漂浮間,一張清雅嬌俏的臉龐閃了出來,仿佛回到潘州的道觀內,那幾過得極為閑逸的讀書日子,有風鈴聲響,悅耳動聽……
一夜終無事。
第二,到了時辰,有執事手提考籃出來,那考題,便安靜地放置在籃子內:
《行賞忠厚之至論》。
第一的考題,很快被公布出來了。
一間間號房內,士子們見了題目,立刻開始苦苦思索起來。
一時間,做一篇文章,在時間上,倒不算很緊。相比而言,倒比舉子試要寬鬆些。隻是對於文章的水平要求,更需要琢磨和講究。
考到了這個階段的士子,個個都身經百戰,才學豐富。到了此際,很多時候,比的並非是考題內容本身,而是你要比別人做得更好,更優秀,這樣,才能脫穎而出。
推陳出新也好,標新立異也罷,歸根到底,寫出來的東西能得到主考官的喜歡,能得到評卷者們的認可,才是最關鍵的。
否則的話,任憑寫得花團錦簇,到頭來,依然為一張廢紙,不值幾錢。
對於這一點,陳唐認識頗深,所謂懷才不遇,隻是年少無知。若非他沒有看過胡不悔送來的那一箱子經義文章,他自問考這子試,並無多少把握。即使飽讀詩書後,當麵對這命題時,麵對數以百計的競爭對手時,依然不敢自己必中……
但是,這又是一場不容有失的考試。
片刻之後,陳唐提筆,在一張紙上,端端正正地寫下了這個七字題目。 本章已閱讀完畢(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!)